井水花散文
井里的水,枝头的花,一脸无暇。井里的水,水中的花,一片片水花。井边人来了,枝头花飞了。井边一笑水满了,涟涟飘落花。井边的人望水,水底心动,心如井水,映着花。
这是一口经年的老井,岁月已在井口斑驳的苔影间留下了洞彻心扉的痕迹。潮湿的井中时不时地传出深邃幽眇的滴水声,杳杳地,不见任何繁琐。以其特有的曼妙清绝,谱写着点滴的过往。
它千年的生命里,时而呢喃,时而缱绻。沉吟至今,但为君故。
有人说它在怀念着些什么,或许是的.,它怀念着曾在它身边走过的人,这是前世生活在金色菩提树下的王子。
红尘之于他,一笑,一念,一思,成就了一永恒。
井中自有另一番洞天,纵使良辰美景虚设,奈何断肠人迹晚桥边,天上那本刺眼的太阳在水中变得格外温润动人,井水本无心,但此刻凝动着的双眸分明摇曳着江南蝉翼纱般笼秀的柳枝,粉嫩而不失妖艳的桃花,咿咿呀呀的昆腔,两杯自酿的黄酒中,牧童遥指,流连忘返。
这或许是三千次的杏花微雨,杨柳熏风中,陌上的人儿偶然相遇,不经意间的对视足以怦然心动,在古井的眼中,这平常的景致又是否是经久回香愈发甘醇呢。
当犬吠打破村庄的宁静,一切又都像刚被扰醒的婴儿般哭哭啼啼。只有井,积年的老井,此刻依旧如初。
或许它是在逐渐被人忘却,毕竟它只在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
但总有鸟儿飞过,鸟儿清脆的歌声牵绊着灵动的光彩,可古井只是重复着滴答,鸟儿心中也只是应和着它失去的过往。潮湿的青苔或许会使鸟儿一不留神就跌落井中。幸而那双彩翼,可以带它到许多地方,风儿吹过井面,粼粼的匚砌劣雷殴去的过去,也将谱写将来的将来。
井水中的过往是我们人间的四月天,天空中有我们期待的明月,朝阳,春风雨。更重要的是那天空中通透的蓝,水中的花儿亦微泛着二月的雪影,带着岁月的冷痕,与自己似曾相识的无数个徘徊着的晶莹剔透的生命。此刻一定不要吝惜你的拥抱。哦,对了。在自然的召唤下,一切的流露自然是水到渠成,
尘封的记忆里,金黄的季节中,看到饱满的锋芒,仿佛扑面阵阵麦香。
有多少的路人,
就有多少的风尘,
风尘中走过的我们,
看着陌生的路人,
自己也成了风尘,
彼此又留下了多少
相同又不同的水痕 。
含香添作雪,回首落梅花。
人望水,水映花。
花飞了。
水花姐散文
水花姐在大姨家里排行老二,今年50出头,五官端正脸较圆,个子中等有点胖,特别是现在肚子挺起来了,就显得矮了些。
水花姐嗓门挺大,老远就能听见她哈哈的笑声,说话快人快语,待人办事都非常热心。
水花姐嫁到邻乡的一个村子里,六七里的路程。虽已是又当外婆又当奶奶的人了,但常常自行车一拉,回娘家转上一圈,把大姨家她能做的事做完,然后又骑上自行车回去了。
就像水花姐她们看着我长大一样,我也是跟在一群表姐后面,看着水花姐怎样历经生活的磨练,长大成人,然后出嫁为人妻母,继续顽强地奋斗着、生活着。
水花姐常说她的命是我妈妈给捡回来的。因为就住隔壁,吃过晚饭洗过碗,妈妈总喜欢带我们姐弟几个,到大姨家玩。有一次去时,大姨一家十来口人正围在厨房的小圆桌上吃饭,站的站坐的坐。妈妈看了看,随口问了一句:“水花怎么没吃饭?”大姨答:“这个恶货,下午砍了柴回来,说头昏,到床上睡觉去了。饭前她妹妹去叫过,她说不想吃。”聊了会闲话,看大家都吃饱离桌出去玩了,妈妈不放心地说:“我去看看水花!”忽然房间里传出妈妈急促的呼唤:“水花!水花!姐姐快来!水花好像不行了!”大家涌进房间,水花姐已经口吐白沫,人事不省。大人们手忙脚乱地卸了块门板,抬着她就往几百米外的医院跑。急性脑膜炎——好在发现得早,抢救得快,没留下后遗症,几天后,水花姐又活蹦乱跳地能砍柴挑水了。
有一年春天,雨水特别好,山上松树林里的蘑菇特别多。几个表姐捡了满满一大竹篮松树菇,大姨煮了一大锅,鲜滑香嫩,美味可口。妈妈带着我也到大姨家品尝了一些。水花姐吃完饭说有些头晕,一个人睡觉去了。我们又玩了一会,临走时妈妈说去看看水花,结果又传出了妈妈的惊叫声:“姐姐快来!水花好像又不行了!”进去看时,只见水花姐口吐白沫、脸色发黑。赶快送到医院,确定是食用毒蘑菇中了毒,幸亏发现的早,抢救及时,水花姐的命又给捡了回来。还好其他吃过蘑菇的人都没事!
又有一年春天,正是红杜鹃花开满山的季节。听见水花姐砍柴回来,在家里大呼小叫,跑过去看时,大姨正拿着一只鞋子,用鞋底对着水花姐的肩膀用力拍打,原来是一只黑褐色的“野鸡虱”叮在她的肩膀上,感觉很痛。细看时,“野鸡虱”已经往肉里钻进了大半个身子,还留着半个黑黑的尾部在皮肤外面。野鸡虱,据说是山上野鸡身上长的虱,平时喜欢躲在杜鹃花里,又因为杜鹃花的每个花蕊顶端,都穿着一只黑褐色的像野鸡虱一样的小鞋子,所以我的家乡都把杜鹃花叫做是“野鸡虱花”。万一有哪个不懂事的小孩摘了这种花捧在手上,大人看见,一定赶快夺了花扔掉,然后仔细检查手脸、耳背、脖子,确定没有野鸡虱才会放心地让小孩一边玩去。砍柴时我们都是尽量避开它的,谁知水花姐竟然被叮上了。
水花姐读过三年小学。十八九岁时,当时政府好像有一个免费鼓励读书的政策,水花姐和好几个大姐姐一起,回到学校和八九虚岁的我同班读起了四年级。那是我小学五年里最开心快乐的一年,因为我爸爸在我四岁时,就借着他当老师的便利,把我扔到了小学一年级开始跟班读书。由于年龄小个子小,我一直是班上调皮男生欺负的对象。水花姐和我同班就不一样了,谁欺负我,我只要高声一喊,水花姐就从后面跑上来,把对方训责一番,那男生就乖乖地坐下,再也不敢欺负我了。
读完四年级,水花姐又没书读了。但政府在学校里开办了夜校,提供免费的识字课本,农闲时安排老师,每个夜晚免费给大家上课。水花姐从乡里的工艺厂领了原材料,白天在家里编织竹丝工艺品赚点小钱贴补家用,晚上早早到夜校,占个好位置,听课做作业,学得非常认真,我没事时也跟着水花姐上夜校。老师是本地人,学生都是大人,教室里,每次男男女女都坐得满满的,纪律却很好。我总是很羡慕那个教夜校的老师,因为每次上课前,都有学生抓些南瓜子红薯片一类的小零食犒劳他。
水花姐一共就读了这么些书。当别人给她说定了姐夫这门亲事后,因为姐夫在福建做事,离得太远,读过高中的姐夫常给她写信,于是水花姐开始学着回信。先到我家要些信纸,然后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写,写不来的字先空着,等信写好后,再让我教她。每次我教完,她都要在纸上按照顺序笔画,写上好几遍,确定已经记住了为止。所以只要是我教过的字,哪怕笔画很复杂,她也绝不会再问第二次。后来,她基本上能独自写完一封信,很少向我问字了。
水花姐出嫁了。生了两个儿子,终于又生下了盼望已久的'女儿后,罚了点钱,主动结扎了。她一直觉得自己文化太少,一心想培养儿女读书。大儿子初中毕业考上上饶农校学兽医,出来后在养殖场工作了两年,终于放弃专业,到一家大公司里任起了人事主管,带回来一个大专生的媳妇,水花姐眼睛都笑眯了。小儿子初中毕业后,跟师傅到外地学会了木雕的手艺,现在自己当上师傅,还找回个文静贤淑的漂亮媳妇,生下个健康可爱的孙子。女儿小学毕业,先在本地学会缝纫,再出门到浙江的服装厂打了几年工,谈了个邻乡的男朋友,抱着出生不久的婴儿一起出的嫁。水花姐常念叨女儿的书读得太少,家太穷,负担太重,实在交不起那几百元的学费,哪知道才过一年,就有义务教育,读书不用交钱了,到底还是怪自己亏待了女儿,没有坚持住。
水花姐自学成才学会了厨艺,经常给人烧酒席,二三十桌的不在话下。顺便又做起红娘,牵线搭桥成就了很多姻缘。几年前做的楼房还欠着债,姐夫也还在外面打工赚钱,田里地里的事都是她在管理,家里每年要出栏两头大肥猪。现在有孙子了,儿子儿媳在外省做事,她还要在八十多岁老公公的帮助下照料好孙子。
去年夏天,她到田里打虫药,上田埂时不小心滑了一跤,跌断腿骨,休息了好几个月。过年前给我妈家烧乔迁新屋的酒席,大家吃过晚饭,围坐在厨房里,水花姐站在灶台旁,一边准备着第二天酒席的配菜,一边说,儿子们叫她把田包给别人种,建房的债务和娶媳妇欠的钱也不要她管,她只要照顾好家里老的和小的就行了,烧酒席和做媒人都是好事,吃得消就继续做吧!这时,水花姐的大儿子从后面轻轻地抱住她,笑着对大家说:“我的妈妈是一个劳动模范哦!”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水花姐用手背抹了一下眼角渗出的泪花,跟着我们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阳光映在水面上,折射出片片金光,扬起的水花在跳舞,我微微一笑,看着岸边的那对母女。
母亲在为小女孩洗着衣服,都是可爱的粉色系列,母亲搓啊搓,白色的沫子飞溅开来,母亲幸福的笑着,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小女孩稚嫩的小手拍打水面,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小女孩小心翼翼的将小脚伸进河水,冰凉的水让她一缩,但好奇心打败了恐惧,她下水了,一步一步,走的极不稳,打着踉跄。她忘了自己幼小的身躯还不能抵挡那奔马一样的河水,忘了母亲还在洗衣服,我的心到了嗓子眼:“小心,水深。”那位母亲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猛抬头,看到自己的女儿处于河水中,疯了似的冲出去,衣服被冲走了她不管,鞋子掉了她不管,身上湿了她不管,此时她心里只有两个字:女儿,女儿。水花溅起,飞出去几仗远,在阳光下,又放出熠熠金光。
她冲到了女儿身边,紧紧抱住她,放声大哭起来,女儿也受了惊吓,跟着一起哭。
我走了,母女二人还在原地,我又想起那水花,只有人在近乎疯狂的时候,才会溅起如此大的水花,而那位母亲,真疯狂。
黄金井散文
村里有一口井,直径大约一米,深约一米,一年四季,水源不断。爷爷说,这口井就是村里的天。
准确地说,这是我们村冯氏一族的天。我们一族人二十几户,在村里属于一个大的家族。族人们因围绕着这一口井生活,故而解放后我们的组名就以它命名:金井组。
小时候听爷爷说,我太爷曾跟他说过,这口井最初的时候,出的不是水,是酒。我当时天真不懂事,只能惊叹:真神奇!但事实如何?已无从考据,未曾眼见,只当野说。
水是生命的源泉。民以食为天,却以水为生。小的时候,曾幼稚的问过爷爷,干嘛不每家每户都挖一口井呢?爷爷摇了摇头,只是说了一句:哪有那么容易呀,等你大了就知道了。
上小学后,堂哥堂姐们都上了初中,离开家去镇上上学了,每天担水的任务自然而然就交到我的肩上。每天下午放牛回来,挑起扁担,担绳钩上铁桶,一路哐当哐当,往邻居家后山的那口天然井奔去。泉水是从山里顺流而下的,井也才四五十公分深,倒更像是一个大水坑。那时候最喜欢喝的就是泉水,两手在水面上轻轻一摊一捞,往嘴上就吮吸起来。一股清凉、甘甜,直冲心底,满足至极。在平常的日子里,烧水做饭,洗洗涮涮,我们几十家人的生活都离不开这口井水。
平常之外总伴有例外。每逢过年时,村里外出务工的大人们回来了,这口井就不够供应了,这时便要走半里路去村里那口金井打水。大人挑着担,我屁股后面紧跟着。运气好,一来一回也不耽搁;偶尔村里大人们凑一块时,便要排上好几分钟的队。大人们挑水,提起水桶挂上扁担挑走,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扁担还在肩上,桶也还挂在担钩上,腰微微一弯,两只极有力的手掌扣住绳钩与桶圈后稍微一用力,桶口就顺势而下,再一提,便是满满一桶水。令我惊奇地是,无论多少人空空而来,它总能让他们满载而去。有一次我忍不住好奇凑上去细看,才知道这井着实是简陋。
近距离仔细观看,它更像书本上介绍的圆柱,青灰色的斑驳石头堆砌而成,没有井盖,日夜裸露在外,打水口有一个低位,泥土上还残留着无数脚印;从上往下看,透过水面可以一眼看到自己的影子,水底的泥沙;井沿的青石缝隙还长着杂乱的几株青草,一片不知何时长出的荷叶浮在水面,倒是颇有一丝诗意。原来,它也只是比我邻居家后山那口天然井稍微深一些,多几块石头而已。在我看来,它不过就是一个规格更高些的坑罢了。
往后的日子似乎变化很多,在我见过外婆家和姨妈家的手摇式水井后没多久,村里许多户人家也都请了人在自己家门前开井取水,包括邻居家。为了少走几步路我常在邻居家的手摇水井打水,至于那口金井,早已经忘记了它的存在。读初中后的某个暑假,我还在县城补课没回来,跟家里通过电话得知家里大旱,许多地方都缺水。邻居家的手摇式水井不出水,天然井也早干了,村里的井都枯了。爷爷在电话那头哀声叹气,说许多农作物都快要旱死了。这时候,我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口金井,便问爷爷情况,爷爷此时才略显喜悦,好在还有这口金井,没有造成巨大损失。
没过多久,爷爷请人在家旁边打一口井。农村建房都有讲究,叫背山建房,寓意是有靠山。然而也因靠山缘故,井挖了三米就挖不下去了,原因是岩层太硬,工具打不穿,采用小型轰天炮,生生炸到了五米才见有一点水微微渗出。爷爷还想挖深点,当时的技术水平达不到,终究没能再挖。我抽空问了师傅,是不是村里的井都很难挖,师傅告诉我并非如此,只是能挖出水的不多,有的挖了八米才见水,有的挖了十米都不见水,不过基本上都是岩层很硬,靠人已经很勉强了,机器在这岩石上行不通,轰天炮又不敢乱来,容易出事。这时候我才隐隐有些明悟。
毕业后,远方工作生活,对村里的事情不甚了解,很多记忆中的发小都长成了别人,偶尔遇见了,也不敢贸然相认,只好擦肩而过;敢去打招呼的都是些以前的大人们,遇见了便会凑前寒暄几句;而记忆深刻的老人们,如今能寻到面孔的渐渐少了。每年回家,都会听爷爷跟我唠叨,村里哪个老人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不在了,很多时候我也只能是无奈的.叹息。直到有一天,再也听不到爷爷的唠叨,才突然发觉时间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还来不及与他们一一告别,就只能在心中怀念了。岁月竟是这么的静默无闻,在不动声色中偏又带走了一切。熟悉地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陌生的色彩,凭借记忆中的时光却再也找不到记忆中的人,有时候不免感慨:还有什么是没变的?沿着记忆中的道路,漫步在田野山间,带着一丝期望的寻找,能否找回我童年的印记和快乐!
沿着蜿蜒盘旋的田野小径走着,举目望去,宽阔的天地间,芳草萋萋,欣欣向荣。当我踩在田地里,踏实的感觉偏让我极度不踏实。如今的农村,年轻人拼命往外赶,村里留下老人和孩子;后来孩子也被接走了,只留下了老人;老人们走了,就剩下了一片荒芜了。再次走近那口金井,满心的压抑才得以释放。井口正有人在担水,我走过去问她:“婶,你家都打井了,怎么还跑这么远来挑水?”她笑了笑,告诉我真相:“家里打的井水没有这水好喝。”是啊,我早该想到这一点,小时候我不也贪恋那后山的泉水吗?
等她走后,我上前站在井口,弯腰蹲下,双手捧了一掬水,一口饮下。清凉、醇甜,还是原来的味道,但又像还有一股以前不曾知道的味道。我愣了好一阵,看着自己的倒影在井水里随波起起伏伏,忽然想起了爷爷在我很小时候跟我说过的一句话:我们这个地方其实叫黄金井,就是因为这一口井,才让村里度过那么多苦难的日子,它养育了你父亲一辈人,爷爷这一辈,你太爷那一辈人,甚至更久前的一辈辈人,它流出的水,有不一样的味道,比黄金更珍贵啊!
是啊,它养育了一辈辈村里人,如今也依然在默默地奉献,无论是否被人遗忘,它始终如一。我突然想起大哥讲起爷爷走之前的情况:爷爷神志已经变得极为混乱了,每次我在他身旁,他都在问谁谁回来了没有,只要是出远门的人,他一个一个的问,先从孙儿开始,再到儿子,最后又从头开始念叨。那时恰是年前,我们当时都只当是老年痴呆的症状,唏嘘了一阵便没再放心上,直到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他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假寐,然后就再也没有醒来,那一天,是除夕。一切不可理解的事情都仿佛在那一刻得到了最后的真相。
我面对这口井,仿佛看到了爷爷的身影,在他的身旁,隐隐约约闪现了那些曾经那么慈祥的面孔,他们朝我微笑,嘴角微张,仿佛在说,孩子,你长大了。可我只想哭,然而眼泪打了个圈又回去了。是啊,我终究是长大了,我终于明白那不一样的味道了。
黄金井,它原来不仅仅是一口井,在时光的流逝里,在岁月的更迭中,在一辈辈人从小到大、出现到归去中,它早已融入在这片土地,就像它流出的井水,滋润着万物,也在滋润每一个村里的人。它不是没有痕迹,它只是把痕迹刻在老人的墓碑上,把痕迹流淌在我的血液里,它早已把爱烙印在每一个刚降临的生命里,它更像一个沧桑的老人,默默地扬起手,抚摸着它的孩子。
它在我面前,也在我心里。
水花作文
人生中,谁没有见过水花?可是,在我的脑海里,水花代表着爷爷对我的关心。
我的爷爷是一位年纪过半百的老人,但是他仍然来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里接送我上学,放学。
这天,我要去上奥数班,天空乌云密布,见不到一丝阳光,爷爷使劲地蹬着自行车,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显得格外耀眼。经过了漫长的'路程,我们终于到奥数班的门口了,我下了车才发现我的文具盒和数学本忘在家里了。这时,正好下起了大雨,这可怎么办?回去拿吧,又怕着凉,不回去拿吧,又怕老师说我,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爷爷看见我左右为难的样子,便问:“雯雯,你是不是有心事啊?”我慢吞吞地说:“我……我,我忘记带文具盒和数学本了”。我生怕爷爷责骂我,但是,让我出乎意料的是爷爷竟然慈祥地说:“都怪我没有提醒你,这自行车一到下雨天就不好使,我也就带了一把雨伞,算了,我回去拿吧。”爷爷不但没有责怪我,反而责怪了自己。
雨点打湿了爷爷的背,水花溅湿了爷爷的裤脚,我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哗”的一下流了出来。
水花作文
水花扑通一声!游泳池里,水花开了,像千万颗闪亮的珍珠。大人看花了眼:“多么可爱的小青蛙。”嘻嘻!哈哈!小青蛙怎么会笑?哦,不是,不是,是爱游泳的娃娃。一朵,两朵……水花越开越多,越开越亮,把好大的游泳池都挤满了。水花作文100字小学生作文(中国大学网)
走近九井散文
这个夏天,我还没有真正地深入内质。甚而,连距家仅有10分钟车程的九井也还是第一次走近。
讲到九井,似乎就与水扯上了关系,事实上也正是这样。
这个夏天,我拗不过自己的兴致,最终还是驱车来到了三河的“九井”。
临走时,巧遇一位同事在店门口闲聊,与其让他闲坐,倒不如约他一同前往。岂料,他欣然答应下来。
“苏力”号台风的登陆,却也搅和了这儿的天气。昨日蓝艳艳的天,今儿就变了个脸,空气里布满了浓重的水汽。不时地飘起阵阵细雨,落到脸上倒也凉快。“九井”也就在这样的天气里与我们晤面了。
迤逦而下的水泥路面汪着湿湿的水汽,右边便是波光粼粼的水库。细雨中的水面别有一番情致,飘飘渺渺,若烟似雾,两岸青山倒映水中,给宽阔的水域增添了无限的绿意。此时,我便忆起诗句“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这里虽比不上雨中的西子,却也蕴含着明山秀水的简约与清雅。这样想来,没有了遗憾,没有了感伤,心头却多了一份闲情逸致——淡妆也安好!
几只燕子翻飞在水面上的低空中,不时擦过水面;数不清的蜻蜓也空中慢飞,头顶上不时地洒下一注阳光,像是有人用手电斜射过来。扇动的羽翼在雨雾里似乎增加了一点分量,飞翔的速度仍那样地慢;两只匀速滑行的白鹭飞往滴翠的山林,于水中投下倩丽的影子,甚是悠哉。一如我这两位游客,于雨中独享一份难得的清幽。水是那么地曼妙与飘渺;山是那么地清爽与空濛;路是那样的润湿与起伏;就连路边的青槎在雨中也滴着几许烂漫与生动……这里虽无“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恢弘景致,却也是山里数颗明珠中的一枚,闪着多情的眸子,不乏深情地向每一个路人招手迎送宾朋的雅致。“歇会儿吧,你来的正是时候,天公作美情更浓啊!”
“呶,那就是井,缸在那儿!”同事惊指。顺着手指的方向,我隐约地看到了龙的“杰作”——九井!只因水库在开闸放水,“急湍甚箭,猛浪若奔”的浪头,溅起的水花淹没了龙井,我们只能在雾气里辨认。哪里是井,哪里是缸。须晴日,定会走近她的身旁,亲身感受井水凉彻心骨的那把小性子来,一如女人抓着一句话不放的那样特有的小性子。站立桥头,面对大坝,向眼前远远地望去,除了倾泻而下的水花,大坝下方光溜溜的石踏,满耳的轰鸣,只剩下我们惊呼的声音了。在指指点点中,我们仿佛就被眼前前呼后拥的库水给镇住了,不想移动双脚。缸就在石踏的右边,并排三个,壁沿光滑,在急流涌入的声浪中,轰然作响。井就在石踏上,龙尾搅摆的痕印便是这仅留的九口井了。如今,只有余下的三口井了,其余几口井都给电站大坝抢占了席位!
凡来到三河的外地人,问及九井缸的所在,只要是能说会道的孩子,都会给你带路,或给你一个具体的旅游线路。它的名声虽不能走进“高山打鼓”的3A行列!却在当地也小有名气了!如果你有兴致的话,来到三河,不去九井,肯定会留下遗憾的!正因为它的名声应了“妇孺皆知”这个成语,我倒是要一睹为快了。
九井的美,并非在它的景色,在于它的水,在于它的声,更在于它的传说。
这次邀友来玩,一来听声,二来观水,三就是冲着它的美妙的传说而至的。相传很久很久,有条败龙在此停留,为了显摆自己的威力,于三河抄口的地方拦截洪水。扬言要在一夜之间,即鸡鸣狗叫之时,蓄满河水,并要从黄沙岭头漫到天堂里去。可想而知,那百姓可就遭殃了。右边的山排上一巨石块壁下有一岩洞,名曰“观音洞”。观音菩萨听闻败龙嘬水,淹没良田,危害百姓,就于午夜时分装作鸡鸣,败龙以为天要亮了,于是放弃此举,此刻,水已经漫到右手边余凼那个山岭了。后来取名为“漫家岭”。败龙自知嘬水不成,弃之而去,走时,将龙尾搅了九下,遂留下了九井的痕迹。自此,“九井缸”这个地名一直流传至今。据说,曾记得九井皆有“四两黄丝打不到底”之说。“缸”更是如此。有人曾经用细长的竹篙试探过,都证实无误。此后,无人敢试,因为太深,怕出万一。又听老人说,九井三缸,井井想通,缸缸相连,缸井互为一体。故有发大水时,“缸里水洪井水洪”之说。这不是哄人的梦语,老人目睹为证。
这个美丽而久远的传说,滋养着一代又一代三河人。提到“九井缸”,几乎是无人不知。如今,电站修建后,石踏上的“九井”,只余下三口井了,其余的都给碎石渣掩埋了。因而“九井”也只是几个符号,但我们仍然从这残存的井里去揣测九井的样子了。留给后人的将是追溯前人的记忆,一个美妙的.传说罢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九井”,怕就只能这样昭名于世的吧?
平桥下方有一河潭,平时水库蓄水时,这个形似“升子”的河潭,中间一块石头显露出来,将一潭分隔开来,且命名为“升子格”。河的两端便是壁立千仞的峰峦,通往洋河的水泥公路就修在半山腰上,车子通过时,人置身谷底,朝上方的车子望去,像是蠕虫在爬,岭上加油门的声音传到着河潭中,与电站机组发出的轰鸣相互合奏,似在演奏着一曲山村的赞歌。
临别前,黄羊的叫声又平添了九井的静谧。机组奏出的赞歌也在耳畔渐行渐远。车子在绿海中穿行,奇痒的喉嗓里不自觉地跳出了别样的音符。也许,这种释放自我的方式,在外人看来,那俨然就是山里的一对疯子,尽管调子走失了模样,但将欢愉已然丢给了草丛,丢给了身后的水泥路面,撒给了盈盈碧波以及空中漫飘的雨丝……这就足矣。
扭头回望那片盈盈碧波,心头冒出个念想,若能在碧波轻漾的水面上扯起几叶彩帆,荡几叶扁舟,一字并行,夏日里,那将是一种别样的风景,定会叫这里的山水大放异彩,那才真叫是“银鳞新放彩,匠心一重天”了。
走近九井,寻的是快活,一如水中游曳的鱼儿。
村里的大井散文
记得从我小的时候,我们这里各个村的人们都吃村里大井里的水。那时绝大多数村里的大井已不只是一口,井的多少要根据村的大小和人口多少而定,那时我们村里有四口大井。
但从我记事之前村民们吃大井里的水吃了多长时间,吃了几个朝代了?这事我长大后曾经问过村里的老人,可他们也说不清,都说反正已经很久远了。
因我家靠近村的东边住着,所以就吃村里最东边这口大井里的水。那时各个村里每口大井差不多都有个具体的小名,比如说前街的井、后街的井、或是胡同里的井什么的,我们家吃水的这口大井,村里的人们全给叫“东井”。虽然这口东井的名没有什么特殊意义,是按照这口井在村里的方位给叫的,但这口东井在全村人们心目中却很有名望,因这口东井里的水和村里其它几口井里的水比不仅好喝,而且还是做豆腐最好的用水,很多人可能都知道有的井里的水虽然能饮用,但用来做豆腐却不行,就因这我们村里很多人家吃水时都愿到东井来担水,有时邻村做豆腐用水紧张时,也到这东井来弄水。
据说以前这口东井的井口上是安装辘轳来的,村里人们来担水时是用辘轳往上绞水的。后来是因为辘轳经常出故障还是有什么原因,人们就干脆不使用辘轳了,来担水时就用水扁担往上拔水。从我记事时起这口东井上就已经没有辘轳了,人们就一直这样用水扁担往上拔水,当然也有人不时的用绳子从井里往上抜水的。其实用水扁担从井里往上抜水只是比用辘轳往上绞水费点力,但却比用辘轳省事。
我在这东井里担的水要比村里同年龄段的人们担得多,在我还担不动大人们用的那样大水桶时,我就总念叨着让父亲啥时去市里时一定给我买来一对半大的水桶来,后来父亲终于满足了我的要求,一次去市里办事时就随便给我买来了一对半大的小水桶。于是我就开始从这东井里不仅为家里担生活用水,还担浇园子的水,从此我家园子里的'菜就长得水灵了。担了二年小水桶后我就换上了大人们用的那样的大水桶了。以后父亲为生产队里做豆腐,我为了减轻父亲从东井往生产队豆腐坊担水远的劳累,我还得天天帮父亲从东井往生产队的豆腐坊担几担水。
就因我这担水,还担出了我在恋爱当中的故事。这是我和爱人刚开始恋爱时候的事。我担水的这口东井就在她家大门口外前面约四十米处,因她家离这东井近,她也不时的为她家里担水,当然不是说我们俩有那意思了她就到这井来担水了,没和我有那意思之前她也到这井来担水。神秘的是我以前担水时很少碰到她也来担水,可现在我一来担水刚到井沿这,她经常准当的担着水桶从她家大门口出来了,有多次准得我们俩同时到了井沿这!我心想她咋就能知道我啥时候来担水呢?这事我俩绝对没有事先约定,再说我每天担水也没有准确的时间,所以说处在恋爱时的年轻人可能有一种超常的心有灵犀?我俩担水“碰”到一块时,她就微笑着把水桶往井沿那一放,人家并没说叫我抜水,可这事那咱还她用说嘛,我就主动的为她把两水桶水从井里拔上来了。虽然以前她自己也拔过水,但现在我能看着她有些费劲、且要加着小心紧站到井沿边上抜水嘛。再说她赶在我担水时来担水为了啥,这咱得明白,这一是为了找个理由和我见个面说说话,更是为了分享一下我为她抜水时,这恋爱时所获得的甜蜜!
之所以要说这么多我俩那时在大井担水时的美好回忆,其实是为了说那时村里的人们到大井担水碰到一块时经常说说笑笑的场面,如那时谁碰到村里的老人或是妇女拔水吃力时,就会主动热情地帮着把水给抜上来。那时每个村里的大井都联系着村民们之间的情感,那时的人们不时的亲切地说:“我们是吃一个井水长大的呀!”一听这话,人们的心里立刻就感到特别的亲近!于是对村里的大井更有着血缘一般的亲情!
如今我们这有的村早已经安上了自来水,有的村几乎家家院里打了深井,往井里放个水泵,啥时用水时一按电闸水就像自来水一样省力,所以各村以前的大井再也没人去担水了,且有的大井已经废弃!
但曾经吃过当年村里大井水的人们,每当想起村里的大井时,心中依然会涌起昔日的浓浓的村情!
命运的井散文
家里建新房子时,我时不时抽时间回家查看工程的进度。第一次回去时,他老远就跟我打招呼:“老师,回来啦?”然后停下手里的活,朝我走过来,从脏兮兮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在我面前摊开说:“老师,这是我帮你家楼房设计的草图,你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不?”
我摆摆手,说,我是外行,你们觉着怎么合适就怎么操作吧。他在旁边不放心似地补充着征询我的意见,“大门右侧的这个房间会比较小,数据是XX,还要不要加大?”,“二楼阳台的长度为XX米,宽度为XX米,护栏你想要哪种样式?”……
一番交谈后,楼房的设计方案很快就确定了下来,而我也大致认识了他。他叫阿信,五十多岁,块头大,长年累月的建筑工生涯馈赠了他一身黝黑的皮肤,是我家建房子工人的领队。说是领队,只是因为在所有工人当中,他的能力是最好的。所有工人的工资都是按天计算的,他领到的钱实则与其他大工无异。
他的家在附近的村子,每天吃完午饭后的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个别工人多是到工地的阴凉处就着简单的椅子、木板等睡午觉,一躺下就呼噜声四起,这呼噜声仿佛是在呼应着一个上午的辛劳。他比较特别,每次都是坐上破旧的摩托车,一溜烟功夫就朝他家的方向飞奔。
我问我妈:“阿信师傅睡个午觉还跑回家?”我妈否定地摇了摇头:“他哪里是回去睡午觉,他是回家干农活。”我不可置信:“每天的建筑活都忙得够呛,回去还不能停歇,这日子过得......”老妈接过话说:“他妻子干不了活,家里还有两亩田呢,儿女都在外面,他不去操持的话又有谁能帮他呢,傍晚放工回去还不一样是要下地去,唉。”
放工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不无带着羡慕的口吻对我说:“还是你的工作好,不用日晒雨淋,一年中又有暑假寒假,闲着也有工资领。”我回他:“你们现在工资比我的还高呢。”他却叹息道:“像我们是看天气和凭力气吃饭的,天气不好开不了工那天就没有收入,等到有一天老了做不动了,也只有等儿女赡养了。你们呢,退休了还有国家养着。说到底,还是多读点书好。”
我注视着这个被岁月磨去了棱角的粗糙男人,每天与水泥钢筋为伴,常常要把柴米油盐挂在嘴边,没有工作之余的娱乐与消遣。对比着他人的光鲜亮丽,生活富足,他一定萌生过对以往时光的追悔,但更多的是他对现今命运的默认。一眨眼就成了五十多岁的人,他还原不了过去,也修改不了未来,他成了个活在边缘上的人。
一天,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我妈,他竖起大拇指说:“她很厉害,你爸车祸后不能主持大局了,你们又总是在外面,全靠她一个人在家里统筹兼顾。”很自然地,又说到了他的妻子。他的情绪瞬间变得沮丧起来,说:“我家那个……别提了!”也许是说到了他的痛处,我识趣地闭口不追问下去。沉默了一会,他还是自顾自地倒起苦水来。他说,她没文化,什么都不会做,更可气的是,她性格差到了极点,每天做工累了回去非但没有嘘寒问暖,还动不动就说这个不是骂那个不对,有时候他都不想回家里对着她,以免心烦。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都不知道打过她多少次了,还是那样,变不了。”
“你性格那么好,不至于对她大打出手吧?”我很难相信眼前这个憨厚的男人会有如此暴力的举动。
他望着远处,眼神透出几分哀伤,说:“真的是逼到没办法了才动的手。有一次被她破口大骂忍不住回了她一句后,她居然跑去家里角落拿起农药恐吓我说要喝下,我当时就火了,冲到她跟前,抢过瓶子,打开瓶塞当真往她嘴里灌,最后农药没吞下,倒是将整瓶的农药淋了她一身……”
旁边另一个工人附和着说了一句:“是啊,你那妻子都出了名的泼辣。”
他冷笑了一声:“有时看我家中老父生活过得清苦,想尽个孝给他塞个钱什么的,被她知道后又数落几番,去年过年时,我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从工资中拿出了一千块给了老父。”
物质上的匮乏已经快要把他掏空,使他筋疲力尽,在婚姻,在精神生活的索求上,他没有得到额外的眷顾,照样是无所吸纳,两手空空。他把长久以来的隐忍用不满甚至愤怒的方式排山倒海式地呕吐出来,他不再小心翼翼地顾虑着呕吐的样子是否雅观,他只是想要一次性把前面那一大段不堪的人生全部清零。他在那一刻或许获得了短暂的告别,只是,他走不了太远。
我忽然觉得他很可怜。
一有空闲,我就会到工地上去,给工人们送水,递个小物件,每每都可以瞥见他站在竹排上忙碌着砌墙。工地太嘈杂,我在下面对他叫喊:“阿信师傅,先下来喝口水吧。”他停下活儿,倚靠在砖块上,抬起沾满汗渍的长袖往额头上用力地抹了两把汗,冲着我和善地笑了笑:“有心咯,你把水先搁在一边吧,我把这排砖砌完再下去。”彼时工程的进行已经接近二楼的封顶,竹排贴近墙壁高高地架着,我抬头向上望去,只觉得一阵目眩。
新居入伙的日子将近,那段时间每个工人都很自觉地赶工。粉刷墙壁是一项很消耗体力的活儿,九月多的天气,异常炎热,肆意的汗水让大家从头到脚都是湿漉漉的。傍晚放工,他又组织工人们大刀阔斧地帮忙把能清理的杂物都从二楼搬了下来,放在外面的空地上整整齐齐地码好。忙完后,我在一旁说着“辛苦大家了”的.话,他拍拍身上的尘土,说:“客气啦,这有什么!”他的车走在最后,沉沉的暮色中,只见他右手握着车的一端,左手还在忙不迭地抬上去抹着额头上的汗水,继而放下来用力一甩,再抬上去,放下来......
乔迁那天,请了所有的工人们过来喝喜酒,在人群热闹之际,我走向他们的桌子与他们碰杯,阿信举起啤酒一饮而尽,说:“新房呢,我们就帮你们建好了,祝你们生活以后越来越红火!”我本想说一句:“我也祝你以后家庭生活幸福美满!”,却发现开不了口,或许是怕勾起他的失意。
由于口碑好,村里的另一户人家又找了他过去帮忙。于是有时回家,总是可以看到他从家门前经过,我跟他打招呼:“阿信师傅,坐坐聊聊天再走吧!”他放慢车速,侧过脸笑着点头示意,很豪迈地从空中飘送过来一句话:“时候不早了,就不坐了咯。”
五一期间,猛地发觉没有了他从门前经过的身影,于是问我妈,我妈惋惜地说:“他前些天帮别人砌墙,可能是疲劳过度,一个不留神从竹排上摔了下来,背部断了三节骨头,现在还在市人民医院的重症室里。”我愣住了:“那么严重?”“是啊,刚开始时送去镇里的医院,他还坚持说随便处理下就行了呢。”我喃喃自语:“不是说好人一生平安么?希望他能渡过难关吧。”我妈却凄然说了一句:“听说以前有个人也是这个情况,后来一直瘫痪在床,恐怕……”
我不敢再听下去,只觉得脑海中来回闪现着的都是他的模样:一个普通朴实的农村建筑工人,一个对婚姻没有了寄望的男人,一个一直为别人添砖加瓦为别人做嫁衣裳却摔成重伤日后生活未卜的不能功成身退的老男人。
记得小时候村里挖过一口井,井挖了将近三米的时候,工人上去休息了,有个小孩失足掉了下去。一米二的他仰头盯着距离他头顶还有一米八的井口,他一下子茫然大哭起来,在阴暗的氧气稀薄的井底下,他悲伤地觉得自己离井口的距离好渺远。他挣扎着想立刻逃离这该死的地方,他想上去重新感受上一刻那缕午后的阳光。幸好,人们听到了他的呼救,把一架长梯从井口伸了下去。借助了梯子,小孩终于爬上了井口。原来命运只是跟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而已。我想,那个叫阿信的他掉到了更深的井底下,大家都依稀地听到了他的求助声,而井看不见底,见不着人。井口旁有许多人围观着,议论着,有人若无其事,有人干着急,木然地喊着:“长梯呢,长梯呢?”而事实上,长梯在哪里,没有人知道。又或许,根本就不存在这样一架长梯。
梦里的井散文
记忆中,老家有许多井。因为老家离河远,一直靠吃井水生活。常言道:“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对我来说,这“家乡水”便是井水了。
前院邻居小秋家墙外就有一口井,周围一二十家,都吃这口井里的水。不知道井是何时何人挖的,据说有些年头了。那口井虽说不太深,但水清且甘甜。
小时候,常趴在井沿上往井里看,感觉井里是那么神秘,光滑的井壁上长满了青苔,一汪清水映着圆圆的天,曾幻想着里面住有龙王……一时兴起,就往里扔小石子玩,喜欢听“嗵”的声响。后来被一个路过的大人说了几句,急忙爬起来,顾不上打身上的土跑开了。
记得井口铺有条石,井台旁还有块长青石,不远处还有一棵大杨树。只要不逢刮风下雨天,时有邻居们坐在青石上吃饭、闲聊,很是惬意。那场面像个小型的新闻发布会,吃饭之余,也能听到许多新鲜事。大娘婶子们也经常在井边洗衣服,现在仍能回想起那温馨的场面。
印象深的,还有井台边上的那根粗粗的井绳,跟现在的'拔河绳差不多,属于公用的。井绳一头拴着一个铁钩子,用来钩水桶。可别说,打水也是有技巧的,先勾住水桶,慢慢往井里送,等到了水面后,稍微用力晃动井绳,水桶受力一倾斜,井水就灌进了桶里,然后用劲把桶提上来。因为,自己曾打过水,一开始不知道甩桶,水桶送到井里后,老是漂在水上,干着急。后来,邻居大高哥亲手给我示范,我才学会打水,真是处处皆学问。看来,“从无字句处读书”是有道理的。也有人嫌用井绳不顺手,直接拿扁担勾住水桶打水。
记忆中,村中老大街那口井安装有辘轳,打水时就省劲多了。村西还有一口井,井边上竖有一个高高的木头桩,上面装有可转动的横木,一边吊着一个不大的磨盘,算是配重;一边是拴有铁钩子,后来才知道,是利用杠杆原理打水的。
井使用时间长了,需要淘井。这活得专业人干,干活前,先在井口上搭上架子,架子上有类似滑轮的一种装置,穿好绳索,方便人下去。下井的人要穿上连体雨裤,喝上几口白酒,以防井水拔凉落下毛病。人下到井里,把从井底挖出的污泥盛在桶里,通过井上的绳索提上来,一般要弄一上午才能结束。淘井是个力气活也是技术活,胆小的也不行。有次,竟然从井里淘出来一把匕首,让我不可思议了好几天,一直想那匕首的来历及里面的故事,后来也就淡忘了。
老家的井口始终敞开着,没有盖子,却没听说有谁家小孩子掉进井里过。难忘的是那次井里救鸡的有趣一幕。记得有一年,兽医站的人来村里统一给鸡打防疫针,怕鸡生瘟。由于村人白天要下地里干活,鸡也不好逮,只好联系防疫员晚上过来。等晚上喝罢汤,附近的人们纷纷拎着自家的鸡,来到井旁的大杨树下挨个等着打针。当轮到隔壁青大娘时,不料她一时没抓紧,手里的母鸡受了惊吓,四处乱窜掉到了井里。青大娘家这只鸡,平日里很“做(zu)活”,一天下一个蛋。听到井里的鸡叫声,她很心痛,忙喊家人想法把鸡弄出来。几个热心邻居也过来帮忙,东边住的领哥,慌着拿手电照着,青大娘家的老五,急忙用井绳钩着一个竹篮子下去将鸡捞了出来。看着那只“落汤鸡”被解救出来,老五开玩笑对大家说:“好啦,明天我请街坊老少爷们免费喝‘鸡汤’啊!”“说话当真?俺大娘都舍不得,你舍得?不会请我们喝井水吧,那可不算!”领哥有意接了句,大家听了,顿时哄笑起来。一到夏天,井里时常传出蛤蟆叫,大家觉得习以为常的事,也没感到不卫生。老人常说“井里的蛤蟆,米里的虫都不是腌H物”,相反,却让我加深了对“井底之蛙”、“坐井观天”的理解,真是知识来源于生活。
关于井的美好记忆,还有就是在夏天,和几个小伙伴自己做“饮料”的事。其实很简单,每人从家里找出来一个干净的空酒瓶,寻几圈母亲纳鞋底的细棉绳,拴住酒瓶,从井里打满水,然后,往瓶里捏几粒糖精,再将汽绳插进瓶里,用嘴吸着喝,在当时是很开心的事。我记得,我们还把自制的“饮料”带到学校,如果哪位同学想喝“饮料”的话,需用一张作业纸交换。别说,还真收集了不少作业纸,回家用针线缭好,当演草本。其实,“饮料”的成本可忽略不计,糖精是捡破烂从走街串户的货郎那里换来的,井水不要钱,算是“生财有道”吧。老家的冬天,天寒地冻,家里的水缸也冻了厚厚的一层冰,井水非但不上冻,井里反而还冒着热气,让当时的我很不解。说到这,不由得想起了张打油的《咏雪》,道是:“天地一笼统,井口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一场大雪过后,四下里一片洁白,唯有井口是个黑窟窿很显眼,不由得感叹诗人观察生活的仔细。
那时候,老家没有压水井和自来水,家家厨屋里都有口水缸。喂养牲口的人家院里,还有一口大缸,给牲口淘草用。家户一般早上打水,那时我还小,没有挑过水,挑水的活都是父母来做,倒是跟姐妹一块抬过水。我读小学时的学校在村西,离家大概有六里地左右。上学的路上,就分布着四口井,现在一口井也没了,都被填埋了。先是家家都有了压水井,也就不去外面井里挑水吃。十年前,村里通上了自来水,吃水更方便卫生了,压水井也淘汰了。
后来,自己在外谋生,也渐渐理解“背井离乡”的含义。时过境迁,往事如烟,我却莫名地怀念老家的井,毕竟,自己是吃井里的水长大的,也是我对故乡的一个念想。
啊,井,盛满着童年的美好记忆,如今只出现在梦里……
家里的井散文
家里有一口井。
我们村庄的人家房屋都建在小河北面,十岁那年,父亲在小河南面包了三亩的农田,在上面建了一个养殖场,而这口井也被圈在其中。
听村里的老人说,以前村里没通自来水,人们就到这口井里去睡,井水清凉甘甜,井底还有一对红鲤,在人们打完水后,在井底一闪红光。
在园子建好以后,这口井就引起了我的兴趣。那时,人们已不在这口井里打水多年了。井边长满了杂草,草有数尺高,从远处看过去,一片圆形的绿带环绕一个黑色的大口,仿佛是一个长着绿色胡须的怪物正张着他那吞噬一切的大嘴。
我先把井边的杂草清除干净了,又在四周插了一圈木棍当作篱笆免得一不小心掉下去。几星期后没想到竟然也发出了芽,木棍成了小柳树,水井还是蛮好的嘛!别的地方什么也不长,唯有它这一片有喜人的绿。这看那柳树只觉单调又撒了一把三叶草籽,几天后井边又多了一层葱郁的小三叶儿。
那井口大约一米见圆,越往里越大,井壁是由砖砌起来的,一块叠一块一直延伸到水面以下。这样的水很干净。井里的水起先我是不知道有多深的,只知河水涨井水就涨,河水落井面就低。
夏天在河里钓的鱼和用网捕到的鱼我都会把它们投到井里去,一是本来就不多,二是我只是单纯的喜欢捉鱼,对于鱼肉却是兴趣缺缺的,图的就是一个乐趣,体验鱼上钩时的喜悦。渐渐的井里的鱼就多了,不时有鱼浮到水面透气。我也乐的捉一些小虫去给它们吃,或许是井里缺少食物吧,鱼儿每次都争先恐后的来吃,在水面上掀起阵阵波澜,哗哗的水声不断。在吃完了食后,一些鱼儿还意犹未尽的在水面游弋,以图有漏网之虫。时间长了,我就会想究竟有多少鱼了呢,井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那对红鲤真的就在水底潜伏者着吗?于是趴在三叶草织成的草毯上睁大双眼的竭力去窥探。眼睛在适应一会儿井里的黑暗后,到也可以看见井水之下几尺深度和闪烁其中的鱼儿,可再往深处看就有些无力了,只是呈现出一片黑蓝色。要是太阳能照到井底就好了,可是从春天柳树发芽到冬天雪花飞舞,阳光最多也只能伸进到井壁半腰罢了,映照出井壁上青幽幽的苔藓。
每当我趴到井边张望时,我都会生出无限的遐想,能默默的待上很长一段时间,结合以前看过的故事小说,也就想象井里有一个井龙王,司职井水,统帅诸多鱼虾。又或是井里面很大很大,有深处埋藏着不为人知稀世珍宝。
但是每每这时,父亲母亲的'声音也会响在耳边,“别总在井边晃,掉下去怎么办?”。以至于父亲总想用块石板把井口遮盖起来,以绝了我的念头。我为了让父母放心,就把已长成小树苗的柳树在上半截用绳子拢在一起,就像一个大笼子一样罩在井上,使我即可以往井里观看鱼儿,也不必担心会掉下去。十几棵树苗拢在一起只允许我的头能伸进去,父母就再也不会阻挠我了。时间长了,那些本是各自为政的小树在顶部竟纠结结合在一起,在加上爬上后来栽种的爬墙虎的蔓叶和花朵,井就像戴上了一个红绿相间的王冠。
夏天爬墙虎最茂的时候,浓密的叶子遮盖在井上,太阳光一丝也漏不下了,我扒开绿色的帷幔,再也见不到水里的鱼了。只听见被惊动的鱼儿发出的哗哗水波声。我不甘心,拿来手电筒,向井底照去,就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光柱从手中发出,撕裂黑暗,一直注入水中,井里的一切事物都变的清晰了,鱼儿在深蓝的水里自由自在的游着,一圈又一圈。井底其实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大,但是也不小,在井底栖息很多鱼儿,有在水面吐泡泡的,有在相互追逐的,还有的则干脆跃出水面激起水花……林林总总竟然不下百余条。
或许是手电的光惊动了它们,井里一下欢闹起来,搞得井面满是波澜,噼噼啪啪,光柱被折断了,反射的光晃的我的眼睛都睁不开。好一会儿,鱼儿才闹够了,井面才得以平复。光柱又得以穿透水面,射入其中。我极目观望,想找寻那传说中的红鲤,却久久未能发现。手电光忽然明亮,但井水的颜色太深了,井底只能看个大概,要是有东西潜在其中可是看不真切的。而且鱼儿也往往游到井壁边缘就不见了,说明下面的井壁极宽,我的目光是及不到那的。人们常常嘲笑坐井观天的青蛙,我这确实在坐地观井了。青蛙固然只能看到一小片的天空,我却也只能看到井底的一部分了。这样井里那些看不到的地方又成了我的期望,那对红鲤不愿见人,躲到角落里藏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