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偶记之65:探望叔叔婶娘
2月8日那天,前几天还热如初夏的老家气温突降,飞起了雪花,掺杂着细雨,让原本就很坎坷的山路变得更加难走。
按原计划,这一天准备去大舅和堂姐家串门,后因突然而至的雪雨,加之担心年过七旬的母亲应付不了湿滑的山路,只好让她老人家呆在家里,而我则另做打算。
随后,我给自己敲定了三项行程:到赵家岩看望我们李氏家族健在并在家的叔叔婶娘们,去发小兼救命恩人李富兵家串门,替内弟媳妇的二妹探望公婆和儿子。
应该说,这一天的日程安排够紧凑了,但这还不是全部,要不是我婉拒了两起邀请,我真就陷入分身乏术的困境了。
一大早,我一直叫姐姐的初中同学刘玉珍从岳溪镇上打来电话,说是姐夫从深圳回来了,中午她们家请客团年,让我和母亲无论如何要下去。
我说山下正在下雪,找不到车下山,玉珍姐说让人开车上来接我们;我再次强调路滑的客观理由时,姐夫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说他亲自开车上来。
好说歹说,总算推掉了一个饭局。
原本,我不该拒绝玉珍姐和姐夫的真诚相邀,但我确实安排不过来,只好连声说谢谢和抱歉了。
和玉珍姐通完电话不久,远在开县县城的高中同学朱占清又打来电话,说他们家当天晚上团年,要我无论如何都要赶过去,还说马上开车来接我。
我又拿山上的雨雪天气作挡箭牌,占清说我扯淡,他那性格爽朗、酒量惊人的老婆则直接“威胁”我:我不管那么多,反正你必须过来。
直到我用手机拍了一张正在下雪的彩信发过去,占清两口子才算相信我并没有撒谎。
就这样,在老天爷的“帮助”下,我当天总算免除了奔波之苦,自己的安排也可以顺利进行了。
第一站是我真正意义上的老家——赵家岩。那里虽然不如当年那般人丁兴旺,但仍稀稀拉拉地住着几户人家,其中就包括我那为数不多、仍然健在并住在老屋的叔叔婶娘们。
曾祖父留下了五个儿子,到我生父他们那一代,堂兄堂弟一大堆。在我童年的记忆里,赵家岩老院子可以说是人满为患,热闹得很。
多年过去了,往昔的热闹场景不见踪影,不仅爷爷奶奶那一辈早就化为春泥,叔叔婶娘们也都过了花甲之年,不少已驾鹤西去,加上在外发展和定居的,在老家的叔叔婶娘只有区区四人了。
每次回老家,不管时间多紧,我都会挤时间到赵家岩一趟,挨家挨户串门,去寻找和承接沉淀在那里的血脉亲情。
2月8日这天上午,迎着满天飞舞的雪花,顶着柏树梁强劲呼啸的寒风,我首先走进顺幺叔家,看望这位去年痛失老伴的前辈。
当年,赵家岩的男丁实在太兴旺了,到了我们这一辈,叔叔婶娘们太多,不知道怎么称呼,遇到相互冲突的,只好在叔叔的排行前加上名字或姓名的最后一个字,在婶娘的称呼前加上姓,以示区别,如顺幺叔、万幺婶,等等。
见到我,正在洗腊肉准备过年的顺幺叔很开心,问起我的母亲,问起我的妻儿,也说着他的两个儿子、一对女儿还有孙儿孙女们,满脸的铁骨柔情。
从顺幺叔家出来,我走进八十多岁的六婶家。
六婶明显见老,但依然耳聪目明,硬朗得很,依然坚持一个人单独生活,尽量不给儿女们添麻烦,让我顿时肃然起敬。
随后来到曾经当过多年村支书的良武二叔家,看望正在忙碌的二叔二婶。
这是两位真正忙碌的老人,家里孙儿孙女一大群,真够他们操心的了。
最后去探望的是万幺婶,一位对人很热情的婶娘。
在万幺婶家吃饭,必须保持高度警惕,否则她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热情地给你添饭夹菜,让你猝不及防,无处闪躲。
万幺婶留我吃午饭,我飞快地“逃跑”了。
哈哈,我亲爱的万幺婶,不是我不想在您家吃饭,而是我的饭量大不如从前,真怕出现吃不了兜着走的尴尬场景呀。
天高云淡 2013年3月8日07:34补记于沈水之阳
图片发自简书Ap回乡偶记之66:永远的情谊
开始这篇随笔时,我把标题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原来的题目是《永远的兄弟》,想以此纪念我和富兵、牟能等发小从小至今的兄弟情谊。
之所以去掉“兄弟”二字,是因为按照李氏家族“和论先泗长,大同正必本,成永有良善,富贵祥达兴、文章得贞吉,恒丰豫泰生”的宗派排列,我和富兵不仅拥有同一个先祖,他还矮我一辈,依起来得叫我一声叔叔。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我和富兵一直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便以兄弟相称。虽然一直视富兵为兄弟,但我确实不能对他们父子都称兄道弟。
富兵的老爸是村里的能人,当过会计,公开场合里,我一直叫他哥。如此这般,似乎也只能委屈富兵同志了。
不过,大我一岁的富兵好像也从也受过委屈,他从不叫我叔,自然也不会叫我老弟,从来都是直呼其名。
他叫得亲热,我听着顺耳,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想来也真没什么大不了。叫什么,尊称啥,不过是对宗亲宗派的尊重罢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真不用过于较真。
似乎有些跑题了,还是还原一下2月8日那天去富兵家串门的情景吧。
当天早上,在赵家岩看望叔叔婶娘们期间,我抽空给富兵打了个电话,让他把饭菜准备好,我去他家吃喝酒吃饭。
这是我和富兵头一天的约定。上一次去他家是1998年春节前,转眼十四五过去了,我确实很有必要去救命恩人家走走看看。
上午11时许,我顶风冒雪,沿着泥泞的山路,凭着多年前的记忆朝富兵家走去。
由于老家外迁人口越来越多,不少院落已经人去房空,那些曾经行人不断的山路也寂寞起来,有些路段甚至杂草从生,根本看不出原来的路径和模样。
从赵家岩去富兵家的途中,我两度迷茫,竟然不敢确定该怎么前行。好在知道他家的大致方位,总算没费太多的周折。
临近富兵家时,我再度迷茫:以前的田埂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简陋的乡村公路;以前这个地方只有一栋砖混结构的房子,如今变成了两栋。
大脑一时短路,不敢确定哪一栋房子是富兵家,又不好意思打电话问人家,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凭着十多年前的记忆作着判断。
抵达目的地时,富兵两口子正在热火朝天地准备饭菜,他们的一双儿女也在父母的指挥下忙这忙那,富兵的父亲、我的老兄则在忙着用电磨给牟能的二叔二婶磨汤圆粉。
牟能的二叔叫牟来章,曾经是我们子弟村小学的老师,如今从花园完小退休,但仍然坚守在教学岗位上,继续散发着一名乡村教师的光和热。
趁着众人都在忙碌的间隙,我和牟老师闲聊了一会儿。他说起当年我和富兵、牟能等三人的亲密情谊,说起我们三个在子弟小学读书期间的一些细节,还说起如今乡村小学留不住老师的困境,很是感慨。
牟老师和夫人走后,我和富兵及他家人唠起了家常,唠起他家的大事小情。
不过十四五年的功夫,富兵家发生了巨变:他母亲去世了,他父亲明显见老了,他儿子长大成人了,他女儿也到了读书的年纪。
富兵炒菜的时候,我去烧火,两个儿时的伙伴继续唠着没有尽头的话题。
会做饭炒菜的富兵无疑是个好男人、好丈夫。他不仅回老家后做饭,在浙江台州工作和生活期间亦是如此,每天负责为一家四口准备晚餐。
说起这些,富兵的老婆满脸笑靥和幸福,说自己下班晚,只能这样了。
吃饭的时候,富兵打开了他从浙江带回来的杨梅酒,给了倒了满满一大碗。
除了富兵父子俩,他那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也加入进来,非常腼腆地陪我这个爷爷级的老辈子喝酒。
饭前,我和富兵商量,一会儿去看看牟能的父亲。
牟能春节有事回不来。他父亲丧妻多年,还有残疾在身,又不愿意到重庆和儿子儿媳孙儿一起生活,坚持一个人独居在家,孤独地打发着日子。
正喝酒哩,牟能的父亲闻讯赶来。见到他儿子最要好的两个兄弟,老人家自然很高兴,一高兴就喝掉了一大碗杨梅泡酒,真正的老当益壮。
饭后回家时,富兵的父亲取了一块腊肉装在编辑袋里,非要我带回沈阳。
天高云淡 2013年3月9日07:30补记于沈水之阳
回乡偶记65-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