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程小豫
今天是父亲节,我想借此写一写我的父亲。
儿时的那场生死劫,依然历历在目。那时虽不曾记忆,但却是亲身经历。由于,母亲常常念起,所以,日渐长大的我,把这场生死劫烙印在心底。
刚出生七天的婴儿,因受凉风感染,得了当地俗称的“风病”,深夜高烧不退。母亲抱着滚烫的婴儿,泣不成声,而父亲斩钉截铁地说:“赶紧,收拾好,去平岗医院。”
父亲拉上架子车,母亲抱紧了婴儿,上了架子车。(架子车:农村里很老旧的那种两个轮子,一个板子,前面两个杠,收庄稼用的)
那是冬天的黑夜,北风呼啸,父亲吃力地拉着车子,一步一个脚印,伴着焦虑,夹着汗水,走向那距家四十里的平岗医院。
而母亲拖着虚弱的身体,抱着怀中婴儿,早已泪流满面,不顾风寒,向上帝祈祷:“我儿要平安。”这一路,不仅仅是舟车劳顿,更是心的煎熬!
等到达医院的时候,父亲把孩子抱到张大夫手里,强撑的母亲,松了口气,便昏厥过去。毕竟,月子里的身体,虚脱得很,又见小女高烧,心理焦虑,再加一路奔波,劳累不堪,身体便倒下了。
父亲架着母亲,把母亲移到屋里,放到床上,捂上被子,驱驱寒。那方,大夫已开始救治婴儿。
父亲照顾着母亲,心里想着婴儿,忐忑不安。虽说这是三女,但,却是骨肉至亲。一分一秒地等待,化成煎熬。只有父母,才能体会儿女病之心痛。
闹钟在滴答滴答地响着,这边,母亲已醒,便唤小女:“豫儿呢?她咋样了?”父亲不动声色,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母亲看到父亲的焦急模样,便不再言语。
“孩子已经脱离危险了,如果再迟一会儿,估计,后果,不堪设想。幸亏,来得及时啊!”张大夫抹了抹脸上的汗,对着父母说。这时,母亲才哭出了声,喜极而泣。总算没有性命之忧。
“但是,至于,能不能治好,还需要进一步检查。这种病,现在,即使治好了,也会留下后遗症的。”这时,母亲张大了嘴,又倒抽了一口凉气,想说什么,话仿佛卡在喉咙里,张了张嘴,愣是没做声。而父亲,认真地看着母亲,一阵震惊过后,又略显平静,和母亲不约而同地说了句:“大夫,无论咋样,都治!”
大夫看着这对不远千里而来的夫妇,又见他们如此爱女心切,心里着实感动。上前问了句:“这是你们的第一个孩子?”
“不是,是第三个。上面有一个姐,一个哥。”母亲低声作答。
这样的回答,大夫显然有些吃惊,搁那个年代,上面有兄长,也有姐姐的,基本,孩子有大病不好治疗的话,也就放弃了。就连后来的爷爷奶奶都说,要放弃了,毕竟,贫穷的家庭,根本付不起昂贵的医疗费用。可他们还是选择坚持,如此固执。
而正是因为他们的这份坚持,这份固执,才有了如今的豫儿。
那时的晚,黑得很,伸手不见五指,未来也很渺茫,夫妇俩如坐针毡,就在这可能没有希望的一个月里,他们挺了过来,而争气的婴儿,也与死神一较高低,在生死战中,以自己的顽强抵抗,最终获得了胜利!医生堪称:这是生命的奇迹。
这一个月,是母亲一生最难熬的时光。这一个月,母亲看着木偶似的婴儿,眼泪都流干了。由于在月子里流泪过多,眼膜受损,至此,眼睛视力严重下降,看什么都模糊。害得母亲过早地戴上了老花镜。
每每提及此事,我总是心有愧疚。如果不是婴儿时的我生了病,母亲,不会如此过早地视力衰弱。我拼命地努力,只为,有一日,能让平凡的父母过上好日子。
日渐长大的我,能够体味父母的良苦用心,在考学的路上,一直马不停蹄,勇往直前。只为了,不负父母之所望。同时,也为了遇见更好的自己。
父爱如山,母爱似海。在至亲的悉心栽培下,我健康长大,虽儿时体弱多病,但也未曾,影响我的进步。我把那份记忆,留在心中。时时警醒自己:父母不但给予我第一次生命,更是给予了我第二次生命。
父亲节来临之际,谨以此文献给平凡而伟大的父亲。
同时,祝愿天下父亲幸福安康,延年益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