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史论 琐谈天津 Ｔｈｒｅｅ Ｈ ｕｎｄｒｅｄ Ｙｅａｒｓ ｏｆ Ｐａｉｎｔｉｎｇ ａｎｄ Ｃａｌｌｉｇｒａｐｈｙ ｉｎ 书 一哩 Ｔｉａｎｊｉｎ ◇张映雪Ｚｈａｎｇ Ｙｉｎｇｘｕｅ 『 ¨＿ 编者按：张映雪先生在民间美术和中国传统绘画的研究等方面都作 之类绘画风靡～时的影响是分不开的。到了清代晚期，有的画家受 了新的艺术流派和新思潮的影响，力求在传统的基础上对艺术有所 出了卓有成效的贡献。《映雪美术论述集》近日由天津杨柳青画社出版， 一集中了张映雪先生毕生的研究精华。本刊从中选聪琐谈天津书画三百年》 革新，使之有所发展。也有相当数量的画家，在艺术上是处在新旧 文，再现半世纪前天津艺术收藏与研究的面貌，以飨读者，并表达对 交织的状态，想摸出一条路来。但是如何才能摸出来，却并未解决。 张先生的深切怀念。 人物画和山水花鸟画相比之下，那就更弱了，画家少，作品也少。除 了极少数人物画家反映较有意义的题材外，其余大部分都是因袭临 天津市艺术博物馆对征集地方书画家的作品，近两年来做了不 少工作。最近举办的“天津书画三百年”专题展览，就是所征集到 的作品中的一部分。它包括天津地区明末清初以来书画家的作品。 现代书画的作品，除个别老画家被选人外，还有很多没有组织进去。 摹一些仕女画。 像戴明访｝（字道默，号岛荦，天津府人）、查为义（字履方，号集堂）、 查为礼（字恂叔）、朱岷（字导江）等都是清代天津早期有代表性的 文人画家。他们都能文、能诗、能书，以专画竹兰见长。而查为礼 仅就这些作品，也可以看出三百年来天津书画艺术的概貌，了解天 还喜画指画。戴明说的《墨竹》、查为义的《墨兰》、查为礼的《仿 津地方书画艺术发展、变化的情况。他们的作品，有些在历史上留 高司寇指画荷花册页》，虽然都描绘的是自然，题材较为一般，可 下了深远的影口向，是祖国文化艺术遗产的组成部分。它的展出，给 是有“借物抒情”之意，表现了那个时代画家的思想感情。朱岷就 人们一个更好地学习它、研究它、继承它的机会，并借以增强人们 热爱乡土、热爱祖国的感情。 根据一些杂记、志书、著录等方面的史料记载，有名字可查、 不同，作品题材较广泛，《忍冬书屋图》、《秋庄夜雨读书图》、《松 云泉石图》，都显得富有生气，特别是前者笔调秀润，意境非凡，很 有情趣。朱岷在当时是享有很高声誉的画家，同时也是书家，他的 对艺术活动有评述的画家二百多人。其中有的是影响大、造诣高、 隶书写得非常出色，在当时很受人重视。从他的书画中可以看出作 作品较突出的著名画家。当然，实际上这个数字是极不完全的。不 者的才能和修养。朱岷还是诗人，一生写了许多诗，并有诗集行世。 管怎样，通过展览可以看出先辈们在祖国民族绘画中所作的贡献。 查为义、查为礼是兄弟，家居天津水西庄，藏书万卷，并广收 使那些过去被埋没了的画家和作品，今天重新让人知道。 在这三百多年的历史时期中，津门主要画家有戴明说、朱岷、 查为义、查为礼、沈铨、李绂磨、金玉冈、张赐宁、陈靖、金达清、 孟毓梓、张兆祥、辛樾、李征浠等人。这些画家的作品继承了前人 气息，也具有一定的现实主义精神。 许多珍贵文物。查氏交游甚广，当时水西庄在天津成为文人墨客聚 会之处，在那里读书、作画、咏诗。可以说在康熙乾隆年间，水西 庄对当时天津的文化发展是起过一定的作用的。朱岷就是查氏的密 友之一。在展出的作品中，他所画的充满了深秋夜静、阴雨连绵情 金玉冈（字西昆，号芥舟，又号黄竹老人）是天津最早的山水 画家之一。他多画墨色山水，有时也加以淡彩，风格细致，常用数 书画艺术上的好的传统，又有自己的风格特点，有不同程度的生活 调的《秋庄夜雨读书图》，就是查氏水西庄情景的写照。 清代早期的天津绘画艺术，受旧的传统影响还是较深的。例如 “四王”的影响在天津就较普遍而且深长。许多山水画家把临摹“四 家皴法，受元代山水画家王蒙、黄公望影响较深。为了观察山河景色，王”作品作为目的，作为典范。在花鸟画中“文人画”成了主流，画梅、 开阔眼界，他曾多次游历国内名山大川。他画的《松云泉石图》、《峰 兰、竹、菊的人也非常多。当然，这种现象和明清两代有关四君子 顶云罩挂月图》，笔法虽较拘谨些，但他表现出了山明水秀的浓郁气 ５４北方美术・２０１０／３ Ａｒｔ Ｈｉｓｔｏｒｙ ａｎｄ Ｔｈｅｏｒｉｅｓ 氛。《松云泉石图》是他５４岁左右的作品，在艺术上比他早年画 峰 项云罩挂月图》更加威熟。 陈靖（字青立，号雨峰山人）生长的年代较晚于金玉冈。他师 古人，更师造化，颇好游历。对学王原祁的山水兴趣很大。有的记 载上说他曾拜王宸为师，对山水画钻研终身。他是娄东画派的嫡传， 但山水画并不枯槁乏味，风格和王原祁也略有不同，有润泽之趣。 墨法厚重，用笔苍劲、准确，设色明快秀丽，是位杰出的画家，声 誉全国。新中国威立后，他创作思想有了新的变化，艺术上不断革 新，大胆突破过去规范。５０年代初他创作了《支援前线》、《给军属 拜年》等新内容的作品，表现方法和内容协调、统一。人景结合得 自然、真切，看后给人以清新、亲切之感，在国画界产生较大的影 响。传统国画能否表现现代生活，当时不少人持有怀疑态度。他勤 设色用墨明快，也很干净利落，笔法苍劲，艺术上有独到之处。他 的《设色山水八条屏》，把山ＪＩ『的面貌、四季的景色都精熟地画了出 来。其中有两条利用画面上的空白表现了水的平静和深度，在山脚 下只用简单的几笔又表现出水的激流。在陈列的作品中，他的画给 人的印象是深刻的。 奋不懈，大胆探索，完成了《支援前线》和《给军属拜年》等作品， 真是难能可贵】 书法在整个展出的比例中少一些，还需要今后加强这方面的征 集工作，继续不断充实提高。从现在所能了解到的一些情况来看， 有特点、自成一体的书法家还是较少的。早期天津学董派字的人较 多，后来写苏、黄、米、蔡的人较多。这和清代书法潮流的影响是 分不开的，没有能越出帖学的范围，而且馆阁体的影响占着当时书 法的支配地位。清代早期天津书法家如戴明说、朱岷在前面已提到 外，还有励宗万（字滋大，号花园），他是写董派字的，偶尔也画山水。 以他所写的行书来看，还是有相当功力的，也很潇洒，形态的变化 比较多端。在清代中期，天津书家有乔耿甫（字默公，号五桥）、杨 昆（字二愚，号无怪）等人。乔耿甫是自学出身的贫寒文人，不 在清代中期，天津花鸟画方面影响深远的画家就是沈铨（字师 桥，号青来）、张赐宁（字坤一，号桂岩，又号十三峰老人，天津府 人）。清代画家中有北方、南方两个沈铨，故有南沈，北沈之称。北 沈主要画花卉，喜用古松、怪石、奇葩、异草作题材，偶尔也画山 水，喜写黄山之胜。他的《双鱼季》、《蕉竹》等作品，看起来技术纯熟， 笔调雄健。过去有些著录上评论沈铨的着色花卉，工丽艳雅，可与 南田相比，在某些方面来说，这是有一定道理的。张赐宁画花卉多 受陈淳、徐渭画风的影响。他的山水受沈周、石涛的影响也不小。 仅能书而且还能诗。他写了一辈子草字，笔势放纵，字形变化较少。 但是他并不因袭复古，他的作品有一定的生气和独创性，以清新淋 他的短处是笔法较甜熟，味道不够，一生一步也没有离开过临摹唐 漓的画风出现在当时的画坛上。张赐宁也曾居扬州卖画，是扬州画 代孙过庭的书谱。因为他的书法路子太窄，未能吸取其他书家的长 派的成员之一。他们使那些“食古不化”、因袭模仿、失去写实的清 代绘画为之振聋发聩。他的《秋山晴霭图》看起来是那样简练朴实、 有生气，《济僧像》使人感到超群拔俗，有一种深沉幽默的效果。 在清代晚期，张兆祥（字和庵）是天津一位很有特色而又有独 创性的画家。在艺术创作上他倾向于追求形象的逼真、着色的清妍、 意境的鲜明。花卉经常以设色为主，秀丽生动，形象完美，工致不 处，所以成绩只能说一般。杨一昆的行书能放得开，也比较巧丽秀 劲，但未能超出一般的水平。 清末民初天津职业书家有孟广慧（字定生）、华世奎（字璧臣）、 刘嘉琛（字幼樵）、赵元礼（字幼梅）等人，他们都是文苑之士，有 的还有很高的官职。孟广慧是真草隶篆无所不能的，他写汉隶魏碑 和阁帖，并受金冬心、邓石如影响很大。他是天津出名的书家，成 就较大，书品较高，工力较深。他的字结体、笔势都比较沉雄朴厚。 华世奎从写颜字入手，以楷书见长，大小字都非常工整、规矩。他 的小字比大字耍精，工夫也深，那是经过了不少年月的勤学苦练的 结果，天津群众对他的字也较为熟悉。刘嘉琛早写钟、王，偶尔也 写苏字：赵元礼专写苏字。两人对阁帖都极为重视。赵元礼的书法 除了以上所谈的职业书家外，还有学者严修（字范孙），也应 该是天津非专业的、有较大影响的书家。严修以写苏字出名，他的 板而有生趣。他吸取了宋人花卉的长处，同时在传统的基础上又吸 取了另一些新的方法，有一套我国古代制色的方法和用色的经验。 对观察自然、研究自然极其重视，画过许多前人未画过的花草，对 艺用植物学很有研究。他的一生，作品很多，风格很突出，在当时 的影响是很大的。 《泥金地设色折枝花卉册》是张兆祥生平精心的代表作品。２４ 成就比文Ｕ嘉琛略差一些。 幅册页，用没骨法画了１２Ｏ种不同时节的不同花草（展出的只是其 中一部分），用１７个月的时间画成。那些花卉都是水汪汪的，充满 了生命力。颜色浓艳照人，对比强烈，给人的印象是难忘的。再如 巨幅《秋葵胭脂图》是他逝世前的绝笔。在８尺长的画面上，仅依 秋葵镇全局，但无轻薄之感，那些花叶前后左右的关系、反正转折 的变化、纵横交错的穿插，都处理得很好。他那种流畅、精细、圆 润的线条，没有相当的写实基础和功力，是难以做到的。对张兆祥 的画，过去也有不同的品评、不同的看法。尽管喜爱各有不同，但 他在艺术上能自成一格，大胆创新，把传统技法与个人创造融为一体， 是不能否认的。 字有味道，也朴实，很受当时社会上人士的好评。也有称孟广慧、 华世奎、严修、赵元礼为天津四大书家的。 以上所写的只能说是看了”天津书画三百年”展览后的一些初 步理解，所列举的也只是一些有代表性的书画家。因为对天津有关 这方面的情况知道得还少，不可避免会有不完全之处，甚至可能有 错误和不妥的地方，那就有待于熟悉这些情况的同志给以指正了。 总之，搜集研究地方的文化成果，探索建立地方风格，为美术史提 供新的资料，这些都是发展社会主义新文化所必须做的工作。 １９６３年４月 这里还需要提一下当代画家刘奎龄、刘子久。“天津书画三百 年”展览中，也包括了这两位老画家的作品。作为当代天津老一辈 画家的代表，把他俩作品陈列出来，也是有着特殊意义的。新的时代， 绘画创作将会有更大更多的硕果。 刘奎龄（字耀辰，１８８５年生）是花卉、乌虫、人物、走兽无所 （原载于《文物》１９６３年第４期） 张映雪：天津市著名民间美术专家， 曾任延安《新中华报》编辑、天津美术 工作室主任、天津美术出版社社长、 天津市文化局局长、中国美术家协会天 津分会副主席 不能的画家。在技术、色彩、意境等各方面，都有他自己新的创造， 有他的独特风格。他画的那些动物，如猫、狼狗、虎、孔雀、锦鸡等， 不仅形似，而且神似，逼真而且生动引人。他画的那些动物毫不做作， 同时还倾注有作者的情和神。他的人物画非常重视人物形象的刻画， 写实本领很高。如《义和团抗洋兵图》，是描绘１９００年义和团在天 津英勇抗击外国侵略者的壮烈义举，形象是那样栩栩如生。他对民 族传统绘画有很深的修养，同时还注意吸取外国绘画造型上的一 些优点，他能很好地把两者融合在一起变为自己的东西。 刘子久（原名光城，号饮潮，１８９１年生）是以山水、花鸟见长 的画家。他长期从事国画创作 传统技法功力深厚，绘画构图严谨， Ｎ０ＲＴＨＥＲＮ ＡＲＴ・２０１ ０／３ ５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