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战略下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与国际产能合作

“一带一路”战略下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与国际产能合作

宋勇超

(郑州轻工业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河南郑州450002)

摘要：产能过剩是制约中国产业结构调整的重要因素。在“一带一路”战略背景下，推动优势企业积极开展国际产能合

作，是化解产能过剩的有效举措。文章对国际直接投资与产能合作的关系进行了理论分析，然后利用2001-2014年中国28个省 份对外直接投资的数据进行了实证检验，发现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直接投资以市场寻求型为主，转移过剩产能的主 观倾向并不明显，但是客观上来讲，通过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直接投资，中国产能过剩状况有所缓解。因此，当前中国应 积极开展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产能合作，但是为避免投资决策的“潮涌现象”，应当完善约束和激励机制。另外，应当建 立以企业为中心、以市场为导向的技术创新体系，提高产能利用率。

关键词：一带一路；产能过剩；对外直接投资；国际产能合作中图分类号：F1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292X(2018)01-0086-05

China's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nd International Capacity Cooperation

in the Background of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SONG Yong-chao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Zhengzhou University of Light Industry, Zhengzhou Henan 450002, China)Abstract 院 Overcapacity is an important factor that restricts the adjustment of Chinese industrial structure. In the background of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China should encourage enterprises to carr^^ out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capacity, because this is the effective measure to resolve the overcapacity.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ternational direct investment and capacity cooperation, then, the data of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in 28 provinces of China during 2001 to 2014 were tested empirically. It is found that Chinese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is to obtain market rather than transfer excess capacity. But objectively speaking, through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Chinese overcapacity situation is eased. Therefore, China should actively carr^^ out international capacity cooperation with thecountr^^ along \"The Belt and Road\". However, in order to avoid tl ie centralization of investment decisions, we should improve the mec- hanism of restraint and encouragement. In addition, China should establish an enterprise centered and market-oriented technolog^^ inno­vation system to improve capacity utilization.

Key words 院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曰 Excess capacity； Outwar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capacity

产能过剩是指实际生产能力超出市场需求，致使生产要素 闲置的现象（钟春平、潘黎,2014)。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 经历了持续快速的增长，但产能过剩问题也逐渐显现，成为制 约产业结构调整的“拦路虎”。尤其是2008年之后，中国为应 对全球金融危机而采取了四万亿投资计划，给钢铁、水泥、有 色金属等行业带来巨大市场需求，但也带动了这些行业的盲目 投资，产能过剩已成为长期性、系统性的深层次问题（韩国高

等,2011)。官方公布的数据显示，2014年中国总体工业产能利 用率仅为78.7%，按照国际通行标准，合理的产能利用率应当 在80%~90%之间，低于79%即为产能过剩，低于70%为产能 严重过剩。而中国有19个制造业产能利用率在79%以下，七 个产业甚至在70%以下。同时，产能过剩行业的范围已从钢 铁、水泥、石油化工等传统产业扩展到风力发电、光伏等战略 性新兴产业。如果产能过剩问题不能得到有效控制，将引发市

收稿日期：2017-09-08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6CJL046)。作者简介：宋勇超（1987-)，男，河南安阳人，博士，主要从事跨国公司与国际投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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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恶性竞争、经济效益下滑、工厂倒闭、工人失业等一系列严 重问题，甚至影响到民生改善和社会稳定的大局（林毅夫等， 2010)，因此化解产能过剩是当前及今后一个时期中国宏观调 控的工作重点。

一、 文献综述

目前对于产能过剩问题的研究集中在三个方面：测算、成 因及化解路径。产能过剩的测算方面，沈利生(1999)较早地使 用峰值法测算了中国的潜在GDP，并计算了潜在产能利用率。 韩国高等(2011)利用面板模型GMM，测算了中国28个行业的产 能利用率，得出了七大产能过剩行业。杨振兵、张诚(2015)利 用随机前沿模型，结合市场需求-供给比率，测算了中国工业 行业的产能过剩指数。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进一步化解产能 过剩的政策研究》课题组(2015)从微观企业行为的角度，推导 出潜在产量，然后利用微观数据估算了企业层面的产能利用 率。产能过剩的成因方面，国外相关研究多将产能过剩归结为 经济波动或者市场失灵（如AadhaarandVictor，2011； Dixonand Rimmer,2011)。张新海、王楠(2008)认为，企业投资决策过程

存在有限理性行为，在存在认知偏差的情况下，企业会在经济 过热时冲动投资，形成产能过剩。林毅夫等(2010)认为，发展 中国家的企业容易对有前景的行业产生共识，在信息不完全的 情况下大量涌人该行业，在投资上将出现“潮涌现象”，导致 产能过剩。王文甫等(2014)认为地方政府干预过多，是导致产 能过剩的主要原因。在深人分析了产能过剩的成因之后，学者 们提出了化解产能过剩的路径，主要包括创新政府干预方式、 改变政绩考核标准（王立国、鞠蕾，2012)，优化市场进人和退 出机制（杨振兵，2016)，建立和维护良好的市场竞争环境（徐 朝阳、周念利,2015)。

可以看出，学者们从不同角度提出了化解产能过剩的有效 路径，但多数研究局限于国内视角，未系统考虑国际国内两个 市场、两种资源。在经济全球化不断深人的背景下，中国产业 结构调整不仅要考虑国内产业结构升级规律，还要考虑在全球 化时代的世界经济联系。虽然少数研究提出了借助外部市场化 解产能过剩，但没有指出具体的解决路径。2015年5月国务院 发布《关于推进国际产能和装备制造合作的指导意见》，明确 提出“推进国际产能合作，是推动新一轮高水平对外开放的重 要内容。加快国际产能合作，有利于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 提升开放型经济发展水平，有利于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人口众多，且多为发展中国家和新兴经 济体，经济发展水平较为落后，这对中国开展产能合作是一个 好的机遇。在“一带一路”战略背景下，推动优势企业“走出 去”，积极参与全球产业分工格局重构，进行国际产能合作， 是化解中国产能过剩的有效举措。但国际产能合作与转移过剩 产能有本质的不同，产能合作不仅着眼于产能过剩问题，更注 重产业间的合作以实现互利共赢。文章在“一带一路”的战略 背景下，提出共同价值视角下的国际产能合作路径，是对现有 研究的有益补充。

二、 中国产能利用率测算及分析

产能利用率可以看作实际产出与生产能力之比，文章使用

一带一路”战略下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与国际产能合作

DEA法来进行测度，该方法假定存在一个固定的潜在产出，即

固定资本存量用于购置生产能力最大的设备、且这些设备达到 充分使用时的生产能力，然后使用线性规划的方法测度实际产 出相对于潜在产出的生产效率。

给定固定资本投人K，对应的生产能力为Y(K)，而实际产 出(y)还将受到技术水平(A)和劳动力投人(L)的影响，即：

y=AY(K,L)

(1)参照董敏杰(2015)的算法，产能利用率(CU)的计算公式为：CU=y/Y (K)=A *Y (K,L )/Y (K)=A *EU (2)

式(2)中的EU可以看作设备利用率。文章使用DEA法测算 Y(K，L)和Y(K)，计算方法如下：

Max Y(K,L)=Xa姿；y；s-t. Xa姿

Xa^；k；^k， Xa^；l；^l，姿;^0

(3)Max Y(K)=^aAiJi

s-t. XaaiJi^J， Xaaiki^k， a;^0

(4)

文章产出指标为各省份制造业总产值，然后以1978年为基 期按工业品出厂价格指数进行平减。投人指标包括劳动力投人 和资本投人，其中劳动力投人为各省份制造业就业人数；固定 资本存量采用永续盘存法测算，然后用1978年为基期的固定资 产投资价格指数进行调整，永续盘存法公式为反=/,+(1-啄)反_,， 其中K,为各省份第t年的制造业固定资本存量，K,_,为第t-1年的固定资产投资，啄为折旧率，借鉴张军、章元(2003)的研究， 直接取为10%。各省份制造业总产值、就业人数、工业品出厂 价格指数和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固 定资产投资数据来源于EPS数据库中的《中国宏观经济数据 库》。利用公式(2)，计算得出中国2001-2014年各省份产能利 用率。图1为2001-2014年中国制造业平均产能利用率。

可以看出，中国制造业产二0.85U.o 0.8。

'!

_

产能利用率

能平均利用率 0.75

的变化和宏观 0.7经济形势具有 0.65

一致性，并呈 现出明显的阶 图1 2001-2014年中国制造业平均

产能利用率

段特征。2001

年开始，中国宏观经济发展势头良好，产能利用率同宏观经济 迅猛发展相一致，2001-2008年呈逐渐上升趋势。2008年开始， 受全球金融危机影响，中国经济呈下滑态势，产能利用率也随 之下跌。从区域结构上来看，东部地区产能利用率显著高于 中、西部地区（如图2所示）。

三、“

一带一路”战略下对外直接投资与国际产能合作的

理论分析

2015年3月，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外交部和商务部联合 发布了《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 愿景与行动》，作为中国首倡、高层推动的国家战略，“一带 一路”战略反映了中国正逐步迈人引领全球经贸格局的新时 期。“一带一路”战略并非为了控制沿线国家的经济命脉，而 是建立在互利共赢、开放包容的基础之上，契合了沿线国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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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径济与營战呵究2018年第1期

共同利益。与 沿线国家的合 作，也并非着 眼于转移过剩 产能，而是旨 在促进产业合 作以实现互利 共赢。

部分学者 和媒体人士对 “一带一路”战

图2 2001-2014年中国各省份制造业

平均产能利用率

略存在误解， 甚至看成是推

动中国过剩产能“走出去”的中国版“马歇尔计划”，而事实 上“一带一路”战略并非为化解过剩产能而设计的，中国在设 备采购、工程承包上同样需要按照国际规则进行招投标，并无 特殊待遇（裴长洪、于燕，2015)。“一带一路”以企业为主 体，遵循市场规律，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 用。通过国际产能合作可以使中国的部分过剩产能转移出去， 但这是市场经济和公平竞争的结果，而无法通过特殊途径或制 度安排来实现。

据此，文章提出假设1：

假设H1：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直接投资以市场 寻求型为主，目的并非化解过剩产能。

在对外直接投资过程中，产业级差是实现产业转移的前提 条件，经贸关系是实现产业转移的关键保证，共同价值是实现 产业转移的驱动力。首先，“一带一路”沿线多为发展中国家 或新兴经济体，正处在经济发展的关键时期，面临经济转型升 级的紧迫任务，而中国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和部分资本密集型产 业将按照雁型分工模式，转移至沿线国家，带动沿线国家工业 化水平的提高，因此产业级差使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直接 投资具备了前提条件；其次，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 经贸关系呈较快发展势头，据商务部公布的数据显示，2016年 中国向“一带一路”沿线53个国家的直接投资额达145.3亿美 元，占同期总额的8.5%，新签对外承包项目合同8158分，占 同期新签合同额的51.6%，密切的经贸关系为实现产业转移提 供了关键保证；再次，“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资源能源丰富， 但开发能力有限，同时基础设施供给不足，导致近年来经济增 速放缓，而中国在能源方面对外依存度较高，同时在钢铁、交 通、建材、有色金属等行业具有一定优势，因此共同价值是实 现中国向“一带一路”沿线投资的驱动力。

通过对外直接投资实现产业的国际转移，是提高产能利用 率的有效手段。推动产能“出海”，一方面有利于促进“中国 制造”走向世界，由此带来国内产业重构和价值链提升，对外 直接投资是生产要素在全球范围内的重新配置，随着生产要素 使用效率的逐步优化，产能利用率也将逐渐提高；另一方面通 过将边际产业转移至其他国家，释放出稀缺生产要素，促进资 源向新兴产业转移。同时，对外直接投资还将产生逆向技术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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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有利于提升投资母国的技术水平，是实现产能高效利用的 有效途径。

综上，文章提出假设2：

假设H2：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直接投资缓解了中国的 产能过剩。

四、中国对“_带_路”沿线直接投资的目的分析1. 模型设定

为验证假设1，文章利用2001-2014年中国对“一带一路” 沿线直接投资的面板数据，使用动态GMM进行实证检验。构 建模型1如下：

OFDI!i=30+/3iCUaI32MAR!i+I33RDaI34FINaI35〇PENaI36PNI!i

+着 i

(5)

其中：OFDIt代表第t年中国第广省份对“一带一路”沿线 国家直接投资额；〔仏为核心解释变量，代表各省份产能利用 率；MAR。代表各省市场化程度；RDit代表各省研发投人；FIN。 代表各省金融发展程度；OPEN。代表各省对外开放程度；PNIt 代表各省人均国民收人；着。为随机误差项。

2. 变量描述和数据来源

ofdi。：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直接投资额。由于

第i省份第t年投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直接投资数据无 法获取，文章采用如下方法进行处理：假设各省份对外直接投 资的地区分布同中国对外投资的地区分布是相同的，那么可以得到：OFDIfO0FDD^I

OFDIi，其中OFDIt表示中国第t年的对外

直接投资总额，ofdi,表示中国第t年向第j个“一带一路”沿 线国家的直接投资额，ofdi。表示第i省份第t年对外直接投资 总额。对外直接投资数据来源于《2015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 统计公报》。

CUit：各省份产能利用率，使用上文推导出的DEA法进行

测算，相关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和EPS数据库。MAR。 各省市场化程度，采用国有控股工业企业主营业务收人占规模 以上工业企业主营业务收人的比重进行衡量，数据来源于国家 统计局网站。RDw各省研发经费投人强度，数据来源于各年 份《中国科技统计年鉴〉〉。FIN。：各省金融发展程度，以各省份 金融机构存款余额进行代替，数据来源于《中国金融年鉴》。

open。：各省对外开放程度，以各年份进出口总额代替，数据

来源于国家统计局网站；PNU^表各省人均国民收人，数据来 源于国家统计局网站。

3. 实证检验及结果分析

文章采用动态面板GMM对模型1进行回归，该方法引人 因变量0FDI。的滞后项，并利用内生变量的滞后项作为工具变 量，可以有效解决模型内生性问题。另外，为考察不同地区产 能利用率的差异性，文章除了对全国样本进行回归之外，还分 东中西部进行了分析。为保证回归结果的稳健，文章采用逐步 加人控制变量的方法，回归结果见表1。

Arellano-Band自相关检验结果显示不存在二阶序列相关， Sargan检验结果显示工具变量是有效的，实证模型设置合理有

效。文章逐渐加人控制变量，回归系数仅存在大小上的差别，并 未导致系数符号改变，这说明实证模型是稳健的。从回归结果上

表1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直接投资动机的回归结果

变量

全国样本

东部

中西部

CU

-1.0743.286***

-0.674-1.230-0.565

2.141(-0.066)(2.930)(-0.126)(-1.337)(-0.747)(0.633)MAR

1.198***-0.666

3.6320.413***-2.307-0.061(6.681)(-1.130)(0.371)(3.391)(-0.162)(-0.860)RD

1.404***0.536**

0.133***0.844***-0.7100.813*(3.597)(2.226)

(5.231)(2.533)

(-1.290)

(1.683)F/N

0.571**

0.2530.933***(2.136)(0.654)(6.583)OPEN

-0.070

1.887***0.973***(-0.663)(2.902)(4.877)PN/

0.522***

1.9660.499*(2.542)

(0.098)

(1.874)Sargan检验0.2740.457

0.4240.2670.3060.211AR(2)

0.3290.3530.5790.2380.5160.412样本容量420.000420.000168.000168.000

252.000

252.000

注：

分别表示变量的显著性水平分别为10%、5%、1%,系数下方

括号内为z值，Sargan检验及Arcllano-Band自相关检验给出的是p值，下同。

来看，不论全国样本还是分区域样本，变量CU都是不显著的， 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直接投资转移过剩产能的目的并不十 分明显。

东部地区回归结果显示，市场化程度、研发投人和对外开 放程度是影响对“一带一路”沿线直接投资的主要因素。市场 化程度(MAR)系数符号为正，这说明市场化程度越高，东部地 区对“一带一路”沿线直接投资额越大，原因在于市场化进程 是促进逆向技术溢出的重要因素（阚大学,2014)，在市场化指 数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对外直接投资会对母国企业的技术创新 产生正向影响，国内企业为获取逆向技术溢出效应，将选择对 外直接投资。研发经费投人(RD)系数符号为正，说明研发投人 越多，东部地区对外直接投资额越大。对外开放程度(OPEN)符 号显著为正，说明开放程度越高，东部地区对“一带一路”沿 线投资额越大，原因在于开放程度高意味着来自国外的竞争者 越高，国内企业的竞争将更加激烈，同时也表明国内企业更深 层次地融人了国际市场，有利于开展对外直接投资。

中西部地区回归结果显示，研发经费投人、金融发展程 度、对外开放度和人均国民收人是影响对“一带一路”沿线直 接投资的主要因素。研发经费投人(RD)系数符号为正，说明研 发投人越多，中西部地区对“一带一路”沿线投资额越大。金 融发展程度(FIN)符号为正，说明金融发展程度越高，中西部地 区对外直接投资额越大，原因在于充足的资金是开展对外直接 投资的根本保证，同时金融发展程度较高，将吸引外来资金的 流人，间接促进中西部地区的对外直接投资。对外开放度(OPEN) 系数符号显著为正，说明对外开放促进了中西部地区的对外直 接投资。人均国民收人(PNT)符号为正，说明人均国民收人越 高，中西部地区对“一带一路”沿线直接投资额越大。

五、中国对“_带_路”沿线直接投资的影响分析1.模型设定及变量描述

为验证假设2,即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直接投资使产 能过剩情况有所缓解，文章以产能利用率为因变量，以各省对 “一带一路”沿线直接投资额为自变量，并加人影响产能利用 率的控制变量，构建实证模型2:

CU!l=/3„+/3i〇FDlAl32lNV+l33RDAl34FDlAl35G〇Vi+l36HEA,+着(6)

其中：/N

h

代表各省投资比重，RDt代表各省研发经费投

一带一路”战略下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与国际产能合作

人，FD/^代表各省外商直接投资比重，。〇6代表地方政府干 预程度，HEAit代表各省重工业在工业总产值中的比重。

/NVt (各省投资比重）以投资占GDP的比重进行衡量，数 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网站；RD。（各省研发经费投人）数据来 源于各年份《中国科技统计年鉴》FD/。（各省外资比重）以各 省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主营业务收人中，外商投资工业企业所 占的比重进行衡量，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网站；GOV。（地方 政府干预程度）以财政支出占各省GDP的比重进行衡量，数据 来源于国家统计局网站；HEA。（各省重工业比重）以工业总产 值中重工业产值所占的比重进行衡量，数据来源于《中国工业 经济年鉴》和各省统计年鉴。

2.实证结果与分析

文章分别使用系统GMM和差分GMM对模型进行估计，结

果显示回归系数仅有大小上的区别，符号并无改变，模型2是 稳健可靠的。Sargan统计量伴随概率大于0.1，说明工具变量的 选取是有效的，AR(2)统计量的伴随概率同样大于0.1，因此实 证模型不能拒绝随机干扰项无二阶自相关的原假设，模型2的 设置是合理的。具体的回归结果见表2。

表2中国产能过剩影响因素的回归结果

全国样本

东部

中西部

变量

SYS-GMM

DiF-GMM

SYS-GMM

DiF-GMM

SYS-GMM

DiF-GMM

OFD/

0.579*0.367***

0.962**

0.4820.254***0.040(1.777)(3.775)(2.415)(1.029)(2.643)(0.610)/NV

0.070-0.182***

-0.883*-0.379***-0.153-0.314*(0.215)(-8.400)(-1.704)(-3.105)(-0.216)(-1.630)RD

0.887**0.614***

-0.7910.823***-0.1720.148***(2.104)(5.227)

(-1.313)(3.950)(-1.014)(8.220)FD/

0.110*

0411**-0.3670.487**0.155***0292***(1.933)(2.472)(-1.550)(2.028)(8.066)(3.864)GOV

-0.513***-0.138

-0.474-0.827***0.754-0.901***(-8.898)(-1.286)(-0.777)(-2.648)(1.500)(-5.390)HEA

-0.230**0.521

-0.169*-0.962***0.768-0.344***(-2.110)(0.369)

(-1.714)(-8.430)(0.707)(-2.563)Sargan 检验0.1730.2640.4620.3660.5820.511AR(2)0.5910.354

0.0640.7310.7140.228样本容量420.000420.000168.000168.000252.000

252.000

表2中的回归结果显示，不论全国样本还是分地区进行分 析，OFD/系数符号均显著为正，这说明中国对“一带一路”沿 线直接投资有利于产能利用率的提高，对“一带一路”沿线的 直接投资，推动了基础设施的互联互通，促进了贸易便利化， 带动中国设备制造业、交通运输业等产业的出口，使贸易结构 更加优化，并创造出了新的贸易增长点，从而提高了中国的产 能利用率。从回归结果上来看，东部地区对“一带一路”沿线 的直接投资，对产能利用率的提高更为显著。原因可能在于东 部地区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经济互补性更强，通过开展 产能合作以及各方面深层次的区域经济合作，不仅带动了东道 国的产业升级、经济发展和工业化水平的提升，还化解了中国 的产能过剩难题。

其他控制变量方面，/NV (投资比重）、HEA (重工业比 重）系数符号显著为负，说明中国投资比重和重工业比重越高， 产能过剩状况越严重，这反映了投资驱动型经济增长模式的弊 端，上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投资增长率居高不下，持续高于 GDP增长率，产能扩张速度远超需求增长速度，虽然近年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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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径济与營战呵究2018年第1期

国针对钢铁、水泥等行业进行了严格规制，并通过淘汰落后产 能、控制项目审批等方面进行了多方面治理，但过度投资带来 的产能过剩问题仍十分严峻。GOV (地方政府干预）系数符号 显著为负，说明政府干预降低了产能利用率，地方政府迫于行 政压力、政绩考核或区域竞争，往往通过税收优惠、投资补贴 等方式吸引投资，地方政府的不当干预导致了要素价格扭曲， 引发部分行业的产能过剩。FDI (外资比重）系数符号显著为 正，说明外资比重越高，产能利用率越高。RD (研发经费投 人）系数符号为正，说明研发投人越多，产能利用率越高，原 因在于研发投人提高了中国的技术水平，使生产过程更加有 效，要素配置逐渐优化，同时还将带来产品质量的提高，从而 提升产品竞争力，带来销售量的增加，缓解产能过剩。

五、结论与对策建议

文章使用DEA法测度了中国产能利用率状况，发现该指标 呈现出明显的阶段特征与地区差异，本世纪初至2008年中国 产能利用率稳中有升，但受到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2008年之 后中国产能过剩状况逐渐凸显。从地区分布上来看，东部地区 产能利用率要明显高于中西部地区。然后文章构建了“一带一 路”战略下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与国际产能合作的理论分析框 架，提出了两个假设，并使用中国2001-2014年对“一带一 路”沿线国家投资的数据，进行了实证检验。实证结果显示： 第一，中国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投资以市场寻求型为 主，不论是全国样本还是分区域样本，东道国市场规模都是中 国对外直接投资的重要影响因素，而产能利用率在回归结果中 并不显著，这说明中国对外直接投资转移过剩产能的动机并不 明显；第二，通过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开展国际产能合 作，促进了国内企业技术水平和产品质量的提升，推动了我国 产业转型升级和经济结构调整，实现从产品出口到产业输出的 飞跃，从而使我国的产能利用状况有所改善；第三，影响中国 产能利用率的控制变量中，投资比重、重工业比重、地方政府 干预等变量的系数符号显著为负，外资比重、研发经费投人等 变量的系数符号显著为正，这说明粗放型经济发展方式和地方 政府干预等因素是造成我国产能利用率较低的重要原因，而研 发资金的投人和先进技术的引进，将带来产能利用率和资源配 置效率的提高。依据上述结论，文章提出如下对策建议：

1.基于共同价值理念，积极开展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 的产能合作

“一带一路”战略同美国的“马歇尔计划”有本质的区别， “马歇尔计划”虽然看似经济救助计划，实则在援助中附加了 许多不平等条件。“一带一路”战略是共商、共建、共享的合 作框架，遵循了平等互利的原则，致力于构建一个区域甚至全 球价值链，带动更多国家融人价值链当中，这一过程既有国家 主导，同时也有地方合作、人文交流。“一带一路”战略在国 际产能合作过程中，基于的是共同价值理念，考虑的不只是中 国自身利益，而是求同存异基础上的相互协调，追求发展的最 大公约数，沿线国家可以自愿平等的根据本国利益参与进来。 在对外直接投资过程中，应当秉承绿色发展理念，充分考虑东 道国环境承受能力，不仅要推动东道国的工业化进程，而且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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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利于当地的可持续发展。

2

. 规范地方政府行为，完善约束和激励机制

地方政府为追求经济绩效指标，尤其是GDP增长率，往往 采取减税、补贴等鼓励投资政策，而企业也在一定程度上具有 配合政府干预的意愿，这就造成企业盲目扩张，投资决策的 “潮涌现象”导致产能过剩。因此，应当创新地方政府干预方 式，规范地方政府行为，继续减少GDP在地方政府考核中的影 响，充分考虑区域差异，强化环境保护、改善民生、扶贫减贫 等多元目标体系。为摆脱投资拉动的粗放型增长模式，应当以 市场配置代替行政审批，减少地方政府对微观事务的管理，促 进市场经济健康发展。

3. 增加创新投入，优化产品结构

产能过剩表面上看是需求不足，根本原因则在于供需不匹 配和生产过程中的技术无效率。信息不对称导致部分行业盲目 扩张，过剩产品充斥着有限的国内市场，而另外一部分行业则 需要通过进口来弥补需求缺口。因此，应当建立以企业为中心、 以市场为导向的技术创新体系，引导企业提升产品质量、适应 市场需求，提高生产效率和产能利用率。同时，应当加快供给 侧结构性改革，解决供需矛盾，建立“供需相匹配”的新经济 结构。出于数据可得性等方面的考虑，文章基于分省份数据， 研究了对外直接投资与国际产能合作之间的关系，但应当注意 的是，我国各产业产能利用率差距较大，分省份数据无法体现 出这种差距，这也是接下来的研究中应当重点关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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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WuMeij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