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１１年２月 湘南学院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Ｘｉａｎｇｎａｎ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Ｆｅｂ．．２０１１ 第３２卷第１期 Ｖ０１．３２ Ｎｏ．１ ＤＯＩ：ＣＮＫＩ：４３—１４３５／Ｃ．２０１１０２２４．０９１９．００８网络出版时间：２０１１—０２—２４ ０９：１９ 网络出版地址：ｈｔｔｐ：Ｉｌｗｗｗ．ｃｎｋｉ．ｎｅｔ／ｋｃｍｓ／ｄｅｔａｉｌ／４３．１４３５．Ｃ．２０１１０２２４．０９１９．００８．ｈｔｍｌ 《雪花和秘密的扇子》： 女书文化的东方主义话语思考 李 量 （长沙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南长沙摘４１０００４） 要：当代关籍华裔作家邝丽莎所著的《雪花和秘密的扇子》以独特的中国女书文化为背景，展现出深刻的东 方女性主题 以萨义德的东方主义理论为基础，分析其创作主题、叙述特点，探讨新时代的华裔作家是如何通过文学 文本来碰撞和超越东方主义的。从而发现，在跨文化背景下，华裔外籍作家仍难彻底摆脱东方主义的影响，尊重与理 解异质文明，求同存异，应是文化全球化趋势下中西方文化发展的方向。 关键词：《雪花和秘密的扇子》；女书文化；东方主义 中图分类号：Ｉ１０６．４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２—８ｌ７３（２０１１）０１—００８７—０３ 也不在于文本是否反映了进步的意识或者迥造 《雪花和秘密的扇子》是华裔美籍女作家邝丽莎 理观，的第二部小说，２００５年出版时轰动美国，在纽约时报、 亚马逊图书榜上畅销一年之久，被翻译成３８种语言， 销量超过１００万册。在此之前，她于１９９５年出版了 了先进阶级的主体，而在于文本生产表现的意识形态 多重冲突的深度和复杂性ｏ＂［１］（ＰＩ８２）邝丽莎的这部作品 取材代表着新时代作家对东方主义的超越，也是东西 第一本书《在金山上：我的华裔美国家族之百年历 方文化平等交流的载体。 程》，之后又于２００７年出版小说《恋爱中的牡丹》，于 一２００９年出版《上海女郎》。邝丽莎有１／８的中国血统， 、女性文化的奇葩——女书 特殊的华裔身份使得她始终致力于研究中国，中国和 《雪花与秘密的扇子》向西方介绍了中国的“女 中国文化贯穿了她的每一部作品。《在金山上：我的 书”这一独特的文化现象。女书并不只是一种单纯的 华裔美国家族之百年历程》以华人祖父在美国打拼的 文化现象，而是一种深沉的文化实质和女性文明的缩 艰辛生活为题材，《雪花和秘密的扇子》描写道光年问 影，它承载着中国女性的精神和情感，智慧和灵性。 中国两个湘西农村女孩一生的友情，《恋爱中的牡丹》 女书发源于我国湖南省西南部边远地区，是一种只在 则借东方戏曲《牡丹亭》讲述１７世纪的怀春文艺少女 女性中流传的神秘字体，至今被认为已有一千多年的 为伊消得人憔悴的爱情故事，《上海女郎》中她又将目 一历史。“它被公认为目前惟一一种以性别为基础的文 光放在了２０世纪３０年代的旧上海，描写十里洋场中 字，潇水流域的女人写在扇面、布帕、花带、纸片上用 对姐妹花曲折的人生，一经出版又再度登上《纽约 于交流。女书作为中国普通劳动妇女自己创造的一 套仅限女性内部使用的文字符号系统，在文字学、语 时报》畅销书榜。 《雪花和秘密的扇子》以独特的中国女书文化为 言学、历史学、考古学、民族学、妇女学、民俗学及民间 背景，展现出深刻的东方女性主题。“西方认识中国 文学等诸学科的研究方面均有重要价值。”ｌ Ｊ（ 因而 的窗口远远不该局限在中国人艰难的国外打拼求得 被国内外学者叹为“一个惊人的发现”、“中国文字史 认同，或几代人的思想严重冲突这种单一的文学题材 上的奇迹”，这是目前世界上绝无仅有的。 上。文本价值的标准不在于作者本人的世界观或伦 除了以女书为叙述的载体外，作者在小说中对女 收稿日期：２０１０—１１—１０ 作者简介：李量（１９８３一），女，湖南郴州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８７ ・ 湘南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２０１１年２月（第３２卷）第１期 性社交活动的描写也非常丰富，其中就有结老同（结 是历史的主流。无论东西方，历史前进的缰绳都长时 拜姊妹）、朱鸟节（用有毒的谷子驱逐鸟儿以求子）、吹 间地被男性统治者紧握着，这是无法更改的共同点。 凉节（已婚未育少女回娘家度暑）、赶庙会（拜娘娘庙 东方主义的话语几百年来形成的影响广泛而深 烧女书求福）、坐歌堂（女性亲朋好友哭嫁）等等。这 远，虽然东方主义的影响在当代全球化语境下有所减 些习俗是女性与社会交流的渠道，对女性的社交活动 弱，但西方学者对中国文化的深层含义和千年文明的 有很大影响。 精髓理解难以彻底摆脱西方中心主义，在跨文化交际 古老的东方文明一直是西方人所痴迷的。“外国 的视野下，我们更应该抛弃意识形态差异的偏见，研 作家看中国，永远有个视角问题，他们的视角受他们 究彼此的历史，找到共性，促进多元文化语境的共存， 的视野、兴趣和选择所制约。归根到底，由他们自身 的文化追求、文化理想以及观念主张所决定。”［３］（几６ 邝丽莎用这部作品走出了长久以来深陷于以华人在 美艰难生存为背景的文学泥沼，把女书这朵清新质朴 的人类文明的奇葩呈现在全世界读者面前。 二、难以逾越的东方主义樊篱 萨义德的东方主义理论认为东方学是一种思维 方式，东方是与西方相对而言的，东方学的思维方式 即以二者之间这一本体论和认识论意义上的区分为 基础。“有大量的作家，其中包括诗人、小说家、哲学 家、政治理论家、经济学家以及帝国的行政官员，接受 了这一东方／西方的，并将其作为构建与东方、东方的 人民、习俗、心性和命运有关的理论、诗歌、小说、社会 分析和政治论说的出发点。” Ｊ（Ｐ＂东方主义这种潜在 的思维方式使得作家在创作时惯性地将东方东方化。 邝丽莎广泛地搜集资料，实地考察，将神秘动人的女 书文化化作字字句句，以求客观真实地再现女书文 化。但是，由于西方文化经历的既定模式和东方文化 浸染环境的缺失，邝丽莎的作品无法完全摆脱西方的 话语影响，认同中夹杂着矛盾和冲突。 小说用了整整一章的笔墨来描写缠足的细节和 缠足时所发生的悲剧，和传统华裔作家常用一些特定 的情节，比如男人的辫子、女人的缠足、吸食鸦片成 瘾、割肉人药尽孝等来强调中国文化的怪异化如出一 辙。可是纵观人类的发展史，缠足的实质和西方女性 由来已久的束胸史是一样的，同样是男性社会统治下 的产物，封建社会的东西方女性都是男权社会的牺牲 品，只是摧残自己的部位不同而已。 此外，作品中还贯穿着许多流传的神话传说和 说唱女歌，无一不以女性为主角，以女性的悲剧命运 为劝诫。而事实上，西方人眼中愚昧的东方人从来不 ・８８ ・ 从冲突走向兼容。 三、华裔文学发展新趋势 《雪花与秘密的扇子》善意地讲述了一段中国女 子的传奇故事，传承女书文化，是当代华裔作家对东 方认识日益客观、深刻的文化碰撞的产物。这部作品 一定程度上反映着新时代东西方文化碰撞、交流和理 解、尊重的新局面，也反映了文化全球化趋势下异质 文化交流中东方主义的误解与伤痛依然存在。“我们 要向中国人学习的东西和他们要向我们学习的东西 一样多。”＿７１（ 和邝丽莎一样，越来越多的现代西方学 者超越东方主义的话语影响，亲身体验中国生活，感 受人文气息，给全世界的读者带来了越来越多更客观 反映东方文化的诚意之作，异质文化共同发展的趋势 势不可挡，摒弃话语偏见不仅是作者的良知，更是时 代进步的要求。 东方依旧是美丽的，当越来越多的西方人踏上这 块土地，用尊重、理解、包容的眼光看待这片异质文明 之地的时候，她脸庞上神秘的面纱将不复存在，取而 代之的是全球文化兼容并蓄、求同存异的微风轻拂后 不再有伤痛与无奈的微笑。 参考文献： ［１］葛桂录．雾外的远音［Ｍ］．银川：宁夏人民出版社，２００２． ［２］李庆福．女书文化研究［Ｍ］．北京：人民出版社，２００９． ［３］Ｊｅｒｏｍｅ Ｃｈｅｎ．Ｃｈｉｎａ ａｎｄ ｔｈｅ Ｗｅｓｔ［Ｍ］．Ｂｌｏｏｍｉｎｇｔｏｎ ａｎｄ Ｉｏｎ－ ｄｏｎ：Ｉｎｄｉａ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Ｐｒｅｓｓ，１９７９． ［４］萨义德．东方学［Ｍ］．王宇根，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 联书店。１９９９． ［５］王才勇．中西语境中的文化述微［Ｍ］．上海：上海人民出版 社，２００４． ［６］罗素．中国问题［Ｍ］．秦悦，译．上海：学林出版社，１９９６． 李量：《雪花和秘密的扇子》：女书文化的东方主义话语思考 Ｓｎｏｗ Ｆｌｏｗｅｒ ａｎｄ ｔｈｅ Ｓｅｃｒｅｔ Ｆａｎ： Ｏｒｉｅｎｔａｌｉｓｍ Ｓｔｕｄｉｅｓ ｏｆ Ｎｉｉ Ｓｈｕ Ｈａｎｇ （Ｃｈａｎｇｓｈａ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ｏｆ Ｓｃｉｅｎｃｅ＆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Ｃｏｎｔｅｍｐｏｒａｒｙ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Ａｍｅｒｉｃａｎ ｗｒｉｔｅｒ Ｌｉｓａ Ｓｅｅ’ｗｏｒｋ Ｓｎｏｗ Ｆｌｏｗｅｒ ａｎｄ ｔｈｅ Ｓｅｃｒｅｔ Ｆａｎ ｉｓ ｂａｃｋ— ｇｒｏｕｎｄ ｆｏｒ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ｎｉｌ ｓｈｕ ｃｕｌｔｕｒｅ．Ｉｔ ｃ？ｎｖｅｙｓ ａ ｐｒｏｆｏｕｎｄ ｓｕｂｊｅｃｔ ｏｆ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ｆｅｍａｌｅ．Ｔｈｅ ｐｒｅｓｅｎｔ ｐａｐｅｒ ａｎａｌｙｚｅｓ ｔｈｅ ｓｕｂｊｅｃｔ ａｎｄ ｎａｒｒａｔｅ ｆｅａｔｕｒｅ ｏｆ ｔｈｅ ｗｏｒｋ，ｅｘｐｌｏｒｅｓ ｈｏｗ ｔｈｅ ｃｏｎｔｅｍｐｏｒａｒｙ ｆｏｒｅｉｇｎ ｗｒｉｔｅｒｓ ｇｏｉｎｇ ｂｅｙｏｎｄ Ｏｒｉｅｎｔｌａ— ｉｓｍ；ａｎｄ ｐｏｉｎｔｓ ｏｕｔ ｔｈｅ ｆｏｒｅｉｇｎ ｗｒｉｔｅｒｓ ｃａｎ ｎｏｔ ｃｏｍｐｌｅｔｅｌｙ ｓｈａｋｅ ｏｆｆ ｔｈｅ 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ｅ ｏｆ Ｏｒｉｅｎｔａｌｉｓｍ，ｐｒｅｄｉｃｔｓ ｔｈｅ ｄｉ－ ｅｒｃｔｉｏｎ ｏｆ ｍｕｔｕａｌ ｒｅｓｐｅｃｔ，ａｓｓｉｍｉｌ—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ｃｏｍｐａｔｉｂｉｌｉｔｙ ａｍｏｎｇ ｈｅｔｅｒｏｇｅｎｅｏｕｓ ｃｕｌｔｕｒｅｓ．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Ｓｎｏｗ Ｆｌｏｗｅｒ ａｎｄ ｔｈｅ Ｓｅｃｒｅｔ Ｆａｎ；Ｎｉｌ ｓｈｕ；Ｏｒｉｅｎｔａｌｉｓｍ （责任编辑：肖玉林） ≯ （上接第７ｌ页） Ａ Ｓｕｍｍａｒｙ ｏｆ ｔｈｅ Ｓｔｕｄｉｅｓ ｏｎ Ａｉｗｕ’Ｓ Ｃａｎｙｏｎ ｉｎ Ｍｏｕｎｔａｉｎｓ Ｙｕｅ Ｚｈｅｎｇｙａｎ， ／ｃｈｅｎ （Ｌｉｔｅｒａｕｒｅ ＣｏＨｅｇｅ ｏｆ Ｇｕａｎｇｘｉ Ｔｅａｃｈｅｒｓ’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Ｎａｎｎｉｎｇ ５３０００１，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ｅｒｅ ｈａｓ ｂｅｅｎ ｍｕｃｈ ａｃｈｉｅｖｅｍｅｎｔｓ ｏｎ ｔｈｅ ｓｔｕｄｙ ｏｆ Ａｉｗｕ’Ｓ Ｃａｎｙｏｎ ｉｎ Ｍｏｕｎｔａｉｎｓ ｓｉｎｃｅ ｉｔｓ ｆｉｒｓｔ ｐｕｂｌｉｃａｔｉｏｎ．Ｔｈｅ ｐｒｅｓｅｎｔ ｓｔｕｄｙ ｍａｉｎｌｙ ｆｏｃｕｓｅｓ ｏｎ ｔｈｅ ｆｏｌｌｏｗｉｎｇ ａｓｐｅｃｔｓ：ｔｈｅ ｍｕｌｔｉｐｌｅ—ｄｉｍｅｎｓｉｏｎａｌ ｉｌｌｕｓｔｒ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ｔｈｅ ａｒｔｉｓｔｉｃ ｆｉｇｕｒｅ Ｗｉｌｄ Ｃａｔ（Ｙｅ ｍａｏ ｚｉ）ｗｈｏ ｏｐｓｓｅｓｅｓ ａ ｐｒｏｆｏｕｎｄ ａｎｄ ｒｉｃｈ ｃｏｎｔｅｎｔ；ｔｈｅ ａｔｔｅｎｔｉｏｎ ｔｏ ｔｈｅ ａｒｔｉｓｔｉｃ ｃｈａｒａｃ－ ｔｅｒｉｓｔｉｃｓ ｏｆ ｔｈｅ ｆｉｃｔｉｏｎ，ｅｓｐｅｃｉａｌｌｙ ｔｈｅ ｄｅｐｉｃｔｉｏｎ ｏｆ 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ｔｈｅ ｅｎｌａｒｇｅｍｅｎｔ ａｎｄ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ｏｆ ｔｈｅ ｗｏｒｋ ｉｎ ｔｈｅ ａ嘲ｏｆ ｃｏｍｐａｒａｔｉｖｅ ｌｉｔｅｍｔｕｒｅ．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Ａｉｗｕ；Ｃａｎｙｏｎ ｉｎ Ｍｏｕｎｔａｉｎｓ；ａｒｔｉｓｔｉｃ ｆｉｇｕｒｅ；ｄｉｓｃｒｉｐｔｉｏｎ ｏｆ ｔｈｅ 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ｃｏｍｐａｒａｔｉｖｅ ｒｅ— ｓｅａｒｃｈ （责任编辑：李映山） ・８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