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１８ Ｎｏ．２ 语言学与外语教学 Ｇｅｎｅｒａｌ Ｓｅｒｉａ１ Ｎｏ．９３ Ｃｈａｒｌｅｓ Ｃ．Ｆｒｉｅｓ语言理论与双语词典 文化信息设置 曾征 （厦门大学外文学院，福建厦门３６１００５；贵州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贵州贵阳５５０００１） 摘要：Ｃｈａｄｅｓ Ｃ．Ｆｒｉｅｓ是美国结构语言学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语言交际理论和信号意义阐释对双语词典文化信息 的设置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本文以Ｆｒｉｅｓ的语言理论为指导，探讨了双语词典文化信息设置的必要性，作者认为文化信息 的有效渗透有利于发挥双语词典的文化交际功能。 关键词：Ｃｈａｒｌｅｓ Ｃ．Ｆｒｉｅｓ；语言交际理论；双语词典；文化信息 １．引言 的认识。后续对于Ｆｒｉｅｓ的语言理论的研究主要体现在其理 论对于相关应用型研究的理论支撑和实践应用方面。陈菁 Ｃｈａｒｌｅｓ Ｃ．Ｆｒｉｅｓ是本世纪美国语言学界的著名人物， 他和Ｂｌｏｏｍｆｉｅｌｄ、Ｓａｐｉｒ一起被认为是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 的代表人物。虽然他当时被排除在结构主义语言学的主流 之外，但他独辟蹊径，提出了有别于当时其他结构主义语言 学家的观点和研究方法。与Ｂｌｏｏｍｆｉｅｌｄ相比，Ｆｒｉｅｓ更加关注 （２００５）将Ｆｒｉｅｓ的语言理论与口译原则结合，阐述其对于口 译实践的启示和指导作用；胡娟、胡勤（２０１５）探讨Ｆｒｉｅｓ语 言理论中“交际预测”概念，解释其在口译实践中的运用。辛 志英（２００８）分析了Ｆｒｉｅｓ的应用语言学理论和模式对于我 国现代外语教学的启示作用；韩存新（２０１３）ｉＳ述Ｆｒｉｅｓ的语 言交际意义和意义分层，强调在外语教学中应重视对目的 语和源语社会文化的学习，同时重视对语境中的词语，特别 是词语搭配的教学。陈文革（２０１２）从Ｆｒｉｅｓ的语境观和语域 语言在真实语言交际中所传达的意义和功能。他倡导的语 言交际观和对信号意义的阐述是其语言理论的核心部分， 对双语词典文化信息的处理具有现实的指导意义。Ｆｒｉｅｓ在 语言研究中前瞻性的“大数据”视角和研究方法，也为双语 词典编撰的途径提供了理据。本文拟从双语词典研究中的 文化功能交际视角对Ｆｒｉｅｓ的语言学理论进行审视，力图展 观视角，将Ｆｒｉｅｓ的语言理论与系统功能语言学结合；纪玉 华、李锡纯（２０１２）对Ｆｒｉｅｓ语言学理论所包含的“语言系 统”、“语言学”、“语义”和“语境”四个重要概念进行阐述，分 现对其理论核心的认知与理解。 析Ｆｒｉｅｓ的语言理论中所体现的功能元素，比较其与同时期 其他结构主义语言学家的显著不同。周维江、吴建平（２０１１） ２．国内对Ｆｒｉｅｓ研究的综述及其语言学理论 根据Ｆｒｉｅｓ所提倡的语言研究科学性和实证性原则，从审视 与反思的角度论述了Ｆｒｉｅｓ的语言研究方法对于语料库驱 杨信彰首次于２０００年在《外国语》上发表论文介绍了 Ｆｒｉｅｓ的语言交际理论与信号语法，从此拉开国内学者对于 Ｆｒｉｅｓ语言理论研究的序幕。刘承宇（２００２）继续对Ｆｒｉｅｓ的 动语言学的启示；钟俊、张丽（２０１３）以Ｆｒｉｅｓ的语言理论和 研究方法为切入点，分析Ｆｒｉｅｓ使用语料库方法研究语言的 基本原理和标准；樊斌、韩存新（２ｏ１４）对Ｆｒｉｅｓ语料库语言 学思想及方法进行了客观评述。虽然国内对于Ｆｒｉｅｓ语言理 信号语法进行阐释，完善学者对于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派 １曾征（１９７９一），贵州贵ＩｒｍＡ．，副教授，在读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双语词典编纂与翻译研究 ‘３ ８‘Ｃｏｌｌｅｇｅ Ｅｎｇｌｉｓｈ Ｔｅａｃｈｉｎｇ＆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论的研究并不多，但从其宏观理论阐释到应用研究启示的 发展来看，对于结构主义语言学理论，学界已有较为全面的 号。意义的信号，即由重复性语音系列的模式构成。模式的 层次不同，所传递的意义也不同。Ｆｒｉｅｓ将意义分为三层：词 汇项目意义、语法结构意义和社会文化意义（Ｆｒｉｅｓ，Ｃ…Ｃ 认识。学者分别从口译实践、外语教学、系统功能语言学、语 料库语言学这四个方面对Ｆｒｉｅｓ的语言理论和语言研究方 １９６３）。Ｆｒｉｅｓ自建语料库，强调语料收集的真实性，运用大 量代表性例证对上述三层意义的区别性特征作了说明。词 汇项目意义由音素的对比性特征或词汇在不同的语境特征 中体现；语法结构意义由前述词汇项目的对比排列和形式 体现（杨信彰，２０００：４４）；社会文化意义是指在语言社区 法于应用研究的指导意义和实践价值展开讨论。可见，Ｆｒｉｅｓ 的确是“第一位现代意义上的应用语言学家”（辛志英， ２００８：１５），本文结合双语词典研究，关注Ｆｒｉｅｓ的语言交际 理论和信号意义阐释，论证其对于双语词典文化交际和文 化信息设置的启示意义。 Ｆｒｉｅｓ语言观的核心是把语言看作传递意义的工具。他 认为所有的语言都和意义有关，语言是掌握、理解、使用和 交流意义的工具（Ｆｒｉｅｓ，Ｃ…Ｃ １９６３：９９）。为了更加直观地解 释意义的内涵和交际过程，Ｆｒｉｅｓ使用了意义交际图示： Ｓ ｒ ｓ Ｒ Ｆｒｉｅｓ利用该图示分析了言语行为（ｓｐｅｅｃｈ ａｃｔｓ），意义 （ｍｅａｎｉｎｇ）和语言（１ａｎｇｕａｇｅ）三者与语言意义和交际过程之 间的关系。图示的两端分别是大写ｓ与小写Ｒ。ｓ代表对说 话人Ａ的实际刺激，Ｒ代表对听话人Ｂ造成的实际反应。 中间的小写ｒ与ｓ体现的是Ａ对Ｂ的言语行为。交际的过 程呈线性模式：ｒ代表Ａ经过Ｓ刺激对自身造成的实际反 应，这种反应对Ｂ形成刺激ｓ，而这种刺激造成Ｂ的实际反 应Ｒ。要保证线性模式的流畅性，即交际的有效进行，说话 人Ａ必须事先预测到他所发出的语音会对听话人Ｂ造成 什么样的刺激，达到Ａ预期的效果，引起Ｂ的“合作性”反 应。“预言”（ｐｒｅｄｉｃｔｉｏｎ）成为Ａ与Ｂ交际过程的关键（Ｆｒｉｅｓ Ｃ．Ｃ．。１９８５）。“说话人能选择特定的声音，因为他知道这些 声音所预言的社会反应”（杨信彰，２０００：４２）。Ａ向Ｂ传达 信息的过程构成言语行为。当这种言语行为传递了在具体 使用情境中被Ａ和Ｂ共知与辨识的刺激——反应信号，语 言意义和交际过程得以实现与完成。 Ｆｒｉｅｓ与同时期主流结构主义语言学家的不同之处，就 在于他关注意义，并跳出意义的桎梏，从语言信号执行的社 会功能看待意义（Ｆｒｉｅｓ Ｃ…Ｃ １９５４：６３）。对于意义的关注， 还体现在Ｆｒｉｅｓ对于“语境确定”（Ｃｏｎｔｅｘｔｕａｌ Ｏｒｉｅｎｔａｔｉｏｎ）的 关注上。结合上述Ｆｒｉｅｓ的意义交际图示，我们了解了意义 交际的过程及成为意义符号的两个必要条件：符合某种重 现模式并被共知与辨识的信号；与交际双方反复出现的实 际语境相符的并被掌握的一套可以引发可预测性反应的信 内，对一种或某个特别话语或话语的重复性反应（辛志英， ２００８：４１），即由共同的经验构建。词汇项目意义和语法结构 意义组成语言意义，语言意义和社会文化意义共筑话语的 完整意义。 ３．Ｆｒｉｅｓ的语言交际观和信号意义理论与双语词典文 化信息设置的对接 在词典编撰实践经历了编者中心范式——词典文本中 心范式——用户中心范式——编用对话范式的发展过程之 后，词典编纂实践及研究逐渐成熟。从Ｂａｍｈａｎｔ的词典用 户调查，到Ｗｉｅｇａｎｄ关于建立“词典用户社会学”的构想，到 Ｈａｒｔｍａｍｎ的“用户视角”理念，再到交际词典学和认知词典 学和建立，词典研究得到纵深拓展，词典学理论也日臻完 善。交际词典学理论认为：“词典是词典编者和词典用户之 间进行信息交流和传输的信息系统，词典使用是词典编者 和词典用户之间以词典为媒质的一种间接交际过程”（曹杰 旺、罗思明，２００５：３３ ｏ“词典交际是书面交际，因而是以书 面语的出现和存在为前提的”（雍和明，２００３：１７８ ｏ认知词 典学理论关注在词典设计、编撰、使用和评估过程中所涉及 到的认知因素，探求词典用户的心理活动和规律。无论是交 际词典学视角还是认知词典学视角，词典使用都被视为语 言交际过程，词典编撰及研究要“以人为本”，要充分考虑用 户的需求和心理因素。不管是词典宏观外部结构，还是微观 内部结构，词典编者要使用“符合某种重现模式并被共知与 辨识的信号”及“与交际双方反复出现的实际语境相符的并 被掌握的一套可以引发可预测性反应的信号”才能保证这 一特殊语言交际过程的顺利进行。 双语词典涉及两种语言符号系统，它是两种文化和语 言的一种综合体现。（吴建平，１９９６：１４９）双语词典编者的首 大学英语教学与研 究。３９‘ 要任务就是通过词典的宏观和微观结构，用书面符号的形 论。如由陆谷孙主编的《英汉大词典》（上海译文出版社， １９９３），上海译文出版社编写并出版的《新英汉词典：世纪 版》（２ｏ００）以及北京语言学院汉英词典组编撰的《简明汉英 词典》（商务印书馆，１９８２）￣本词典就分属大、中、小不同规 模，在收词和义项上就体现出了各自的特色。词典用户母语 背景的不同，双语普通词典与双语专科词典的差异都会对 双语词典的编撰起着宏观作用，从而决定双语词典的文化 式反映两种文化和语言，传递语言意义和社会文化意义。双 语词典被看作是编用之间的跨文化交际系统，主要为“编 码”和解码“目的”而编撰（吴建平，１９９６：１７８）。所以我们可 以从Ｆｒｉｅｓ信号意义的分层得到对双语词典中文化信息处 理的启示：词汇项目意义和语法结构意义只是双语词典所 呈现的话语意义的一部分，如果词典编者只满足于传达前 述两项构成的语言意义，忽视社会文化意义的传达，那么他 的翻译对于双语词典的意义传递功能来说是不完整的。“如 果外语教学的根本目的或目标是达成不同语言背景的人们 之间尽可能完整的理解，那么通达另一个民族的文化和生 活就是实际语言学习中各个阶段的基本特征，而不是语言 学习过程的附赘物——主旨之外异质的、视情形可增可删 的东西”（Ｆｒｉｅｓ，Ｃ．Ｃ．，１９５５：４ ｏ因此在双语词典中提供文化 信息具有重要的意义。双语词典在编撰所体现的“简单定 义”、“两套语言符号系统的对应或对立性质”、“独特的对立 性两维视角”对外语学习起着积极作用，双语词典能够帮助 减少跨文化交际失误、翻译失误和理解失误（王馥芳、陆谷 孙，２００５）。 信息设置方式。由于双语词典受到篇幅限制，无法详细介绍 跨文化交际知识，往往利用立目、释义、例证、熟语、语用文 化信息和词源等途径简略介绍文化背景知识。文化注释、插 图、语言说明、语用评论和用法说明及附录部分也都是提供 跨文化信息的理想途径，词典编撰者也应给予充足的重视。 Ｆｒｉｅｓ科学、严谨的语言研究方法也适用于双语词典的 编撰。Ｆｒｉｅｓ自建语料库，强调语料收集的真实性和语料分 析的代表性，并使用词频法计算和分析语料，采用实证的方 法对语言进行研究。双语词典编撰的核心是对应词的选取， 双语平行语料库中丰富的翻译对等词资源，有助于词典编 撰者在语料库所提供的语境中考察并确立对等词，让编撰 者在真实、具体的语境中更加直观、敏锐地捕捉文化信息差 按照双语词典中语言符号的对译要兼顾其概念义 （ｃｏｎｃｅｐｔｕａｌ ｍｅａｎｉｎｇ）、附加义（ａｄｄｉｔｉｏｎａｌ ｍｅａｎｉｎｇ）、文化义 （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ｍｅａｎｉｎｇ）、结构义（ｓｔｒｕｃｔｕｒａｌ ｍｅａｎｉｎｇ）和语用义 （ｐｒａｇｍａｔｉｃ ｍｅａｎｉｎｇ）的完整对译模式来看，意义相等的对应 异，从而更加关注双语词典文化信息的设置，实现文化局限 词、词典配例、词典立目与词语搭配等微观结构布局所体现 的文化信息传递。商务印书馆于２００４年出版了《新时代英 汉大词典》，该词典的编纂就立足于自建的语料库，力图让 用户在真实语境中，结合词典本身所提供的文化信息，掌握 意义及用法。当然，我国目前的双语平行语料库建设虽呈一 词几乎是不存在的，要想实现相对的对等，就要借助各种辅 助手段，比如补充释义或进行文化注释等来实现这个目标。 （吴建平，２００９）根据Ｆｒｉｅｓ的观点，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 论：双语词典除了处理词汇意义和语法结构意义之外，还应 该依据词典的规模、目的等为学习者提供相应的文化信息， 提供语言使用的具体语境。有经验、有远见的双语词典编者 定的态势，且具有一定的规模，但以服务语言研究为主，对 于满足双语词典编撰的需求来说还不够成熟。因此，加强开 发与建设服务双语词典编撰的双语平行语料库成为词典编 撰者目前所面临的要务。 应该总是从读者的角度出发，不仅要在帮助读者正确理解 词汇语义内容方面下功夫，更要在读者的需要方面体现人 ４．结语 文关怀（辛红娟，２００５：５５ ｏ通过词典编撰者的精心设计，用 户在对意义的求知与探索中，自主生成得体运用语言文化 的能力。有着“无言之师”美誉的双语词典应该充分调动词 典用户对于文化的意识，形成文化自觉。 综上所述，Ｆｒｉｅｓ的语言交际观和信号意义理论特别强 调语言的交际工具功能，重视语言的社会文化意义，这对双 语词典研究的理论贡献是很大的，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能 否向外语学习者提供获取社会文化信息是双语词典质量保 既然文化信息在双语词典中扮演者如此重要的角色， 那么该如何在双语词典中设置这部分信息？这需要和双语 证的关键。词典编者精心构思，设置各种途径向学习者传递 语言文化的信息，做好词典中社会文化信息的编撰，发挥双 词典的编纂宗旨、规模、特色等因素结合起来，不能一概而 ‘４０‘Ｃｏｎｅｇｅ Ｅｎｇｌｉｓｈ Ｔｅａｃｈｉｎｇ＆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语词典作为外语学习的“补充性手段”的作用，让学习者在 掌握语法规范的外语的同时，能够恰当地表达思想，进行有 ［５］曹杰旺，罗思明．当代理论词典学主要流派［Ｊ】．山东外语 教学，２００５（２）：３１—３５． 效的语言交际与跨文化交际。此外 双语词典研究者应加强 对Ｆｒｉｅｓ语言思想的细致研究和探索，以期能充分利用其系 统的理论来指导今后的双语词典研究与编撰 ［６】王馥芳，陆谷孙 外语学习中双语词典的积极作用［Ｊ】．外 语教学理论与实践，２００５（３）：５４—６０． ［７】吴建平．双语词典编纂中的文化问题［Ａ】．厦门大学外国 语言文学研究所，语言符号与社会文化【ｃ】．福州：福建 参考文献 【１】Ｆｒｉｅｓ，Ｃ．Ｃ．Ａｍｅｒｉｃａｎ Ｌｉｎｇｕｉｓｔｉｃｓ ａｎｄ ｔｈｅ Ｔｅａｃｈｉｎｇ ｏｆ 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６． ［８吴建平．双语翻译词典的编纂宗旨、８］释义和例证刍议［Ｊ］ ．Ｅｎｇｌｉｓｈ［Ｊ］．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Ｌｅａｒｎｉｎｇ，１９５５（１）：１－２２． 辞书研究，２００９（３）：６３—７０． ［２ Ｆｒ２］ｉｅｓ Ｃ．Ｃ．Ｆｒｉｅｓ’Ｖｉｅｗ ｏｆ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Ａｎｄ Ｌｉｎｇｕｉｓｔｉｃｓ［Ａ］．Ｉｎ ［９】辛红娟．从对话理论看双语词典编纂者与读者的互动 Ｆｒｉｅｓ．Ｐｅｔｅｒ Ｈ＆Ｎａｎｃｙ Ｍ．Ｆｒｉｅｓ （ｅｄｓ）Ｔｏｗａｒｄ ａｎ ［Ｊ］．外语与外语教学，２００５（２）：５５—５８． ｕｎｄｅｒｓｔａｎｄｉｎｇ ｏｆ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Ｃｈａｒｌｅｓ Ｃ． Ｆｒｉｅｓ ｉｎ ［１Ｏ】辛志英．Ｃ．Ｃ．Ｆｒｉｅｓ的应用语言学模式及对现代外语教 Ｐｅｓｒｐｅｃｔｉｖｅ［Ｃ］．Ａｍｓｔｅｒｄａｍ＆Ｎｅｗ Ｙｏｒｋ：Ｂｅｎｊａｍｉｎ．１９８５． 学的启示［Ｊ］．山东外语教学，２００８（１）． 【３】Ｆｒｉｅｓ，Ｃ．Ｃ．Ｌｉｎｇｕｉｓｔｉｃｓ ａｎｄ Ｒｅａｄｉｎｇ【Ｍ】．Ｎｅｗ Ｙｏｒｋ：Ｈｏｌｔ ［１ １】杨信彰．Ｃｈａｒｌｅｓ Ｃ Ｆｒｉｅｓ的语言交际理论与信号语法 Ｒｉｎｅｈａ￣ａｎｄ Ｗｉｎｓｔｏｎ，１９６３． 【Ｊ】．外国语，２０００（１）：４１－４６． ［４］Ｆｒｉｅｓ Ｃ．Ｃ．Ｍｅａｎｉｎｇ ａｎｄ Ｌｉｎｇｕｉｓｔｉｃ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Ｊ】．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１２］雍和明．词典交际学［Ｍ］．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１９５４，３Ｏ（１）：５７－６８． ２００３． Ｃｈａｒｌｅｓ Ｃ．Ｆｒｉｅｓ’Ｌｉｎｇｕｉｓｔｉｃ Ｔｈｅｏｒｙ ａｎｄ Ｄｅｓｉｇｎ ｏｆ 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Ｉｎ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 ｉｎ Ｂｉｌｉｎｇｕａｌ Ｄｉｃｔｉｏｎａｒｙ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Ｃｈａｄｅｓ Ｃ．Ｆｒｉｅｓ’ｔｈｅｏｒｙ ｏｆ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ｐｒｏｆｏｕｎｄ ｉｎｔｅｒｐｒｅｔ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ｓｉｇｎａｌ ｍｅａｎｉｎｇ ｍａｋｅ ｈｉｍ ｕｎｉｑｕｅ ａｍｏｎｇ ｈｉｓ ｏｔｈｅｒ ｃｏｎｔｅｍｐｏｒａｒｙ ｌｉｎｇｕｉｓｔｓ．Ｔｈｉｓ ｐａｐｅｒ ａｔｔｅｍｐｔｓ ｔｏ ｅｘｐｌｏｒｅ Ｆｒｉｅｓ’ｌｉｎｇｕｉｓｔｉｃ ｔｈｅｏｒｙ ａｎｄ ｉｌｌｕｓｔｒａｔｅ ｔｈｅ ｎｅｃｅｓｓｉｔｙ ｏｆ 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ｉｎｆｏｒｍ￣ｉｏｎ ｄｅｓｉｇｎｉｎｇ ｉｎ ｂｉｌｉｎｇｕａｌ ｄｉｃｔｉｏｎａｒｉｅｓ．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Ｃｈａｄｅｓ Ｃ．Ｆｒｉｅｓ；ｔｈｅｏｒｙ ｏｆ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ｔｉｏｎ；ｂｉｌｉｎｇｕａｌ ｄｉｃｔｉｏｎａｒｙ；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ｉｎ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 大学英语教学与研究。４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