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角度解读《窦娥冤》
《窦娥冤》的题材渊源于西汉刘向《说苑》所记的《东海孝妇》。但《窦娥冤》是由元代作家关汉卿所著,是以元朝当代的社会现实和时代精神作为叙事的背景和内涵。首先,高利贷如羊羔儿息的经济剥削,地痞流氓如张驴儿的社会恶势力,糊涂官吏如州官桃杌的政治压迫。这些是造成窦娥冤案的社会原因、外在机缘。和一般的元杂剧一样,全剧分为四折一楔子。戏曲中以窦娥一生的坎坷经历为主要内容,以自叙的第一人称口吻叙述,表达了如翻江倒海般的悲恨、悲离、悲愁。语言上“女人味儿”十足,无奈的呐喊淋漓尽致、真切动人。
一、悲恨
“窦娥”的悲恨主要源于幼时丧母失父,青年丧夫,孤苦伶仃。在这种情况下,婆婆非但不听劝阻,反而自作主张,将一个好端端的家弄得乌烟瘴气,雪上添霜又多一层恨。张驴儿在多次威逼窦娥无结果的情况下,想出了毒计。却又弄巧成拙,没药死蔡婆婆,倒药死了自己的父亲。当然,流氓无赖张驴儿无论药死谁,其目的都是嫁祸于窦娥。这一目的实现后,再一次威逼,还是没有结果。官司打到太守桃杌处,桃杌不问青红皂白,听信张驴儿的,严刑拷打窦娥并加刑于蔡婆婆,威逼窦娥认罪,最终嫁祸成功,使窦娥凭添又一层恨。众多的怨恨前后关联,积聚成一肚子的苦水,在第三折中来了个总的爆发。窦娥的一曲[端正好]唱道:“没来由犯王法,不提防遭刑宪,叫声屈动地惊天!顷刻间游魂先赴森罗殿,怎不将天地也生埋怨。”接着又一曲[滚绣球]唱道:“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著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并由此许下三桩夙愿。其情悲到极点,而只能是诉天怨地无奈的呐喊。语言以一个受难的女性口吻说出,很地道很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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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
二、悲离
从文中看出,窦娥对母亲的死应该还不能记忆,但对父亲的离去是有刻骨铭心的记忆的。楔子中最后几句这样写道:“(正旦做悲科,云:)爹爹,你直下的撇了我孩儿去也!(卜儿云:)媳妇儿,你在我家,我是亲婆,你是亲媳妇,只当自家骨肉一般。你不要啼哭,跟着老身前后执料去来。”一个七岁的孩子那管是不是新媳妇儿,只可能以哭告别她唯一的亲人,并且是平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悲离。结婚不上两年,因丈夫去世而阴阳相离,又有着一般意义上的青年丧夫伤痛。当被判死刑后,面临的又是与自己相依为命的蔡婆婆的悲离,这是以生命为代价的。第三折[叨叨令]中说:“你适才要我往后街里去,是什么主意?(正旦云:)俺婆婆若见我披枷带锁窦娥餐刀去呵,(唱:)枉将他气杀也么哥,枉将他气杀也么哥。告哥哥,临危好与人行方便。”临刑前念念不忘的依然是蔡婆婆,紧接着蔡婆婆的到来,说出了自己屈招的原因:“我怕连累婆婆,屈招了药死公公,今日赴法场典刑。”到此时,一位活生生的孝妇形象展现在读者面前。死在某种程度上是解脱,唯意志的三桩夙愿的实现对死去的人是一种慰藉,也恰到好处地给活着的人留下了一大片思考的空间。窦娥的悲离以生命的结束而划上句号,想活都不能活,成为人们心目中爱戴的女性形象典型。
三、悲愁
窦娥的悲愁主要表现在为婆婆的担忧上,她以一曲[寄生草]明确地道出了这个问题。“你道他匆匆喜,我替你倒细细愁:愁则愁兴阑删咽不下交欢酒,愁则愁眼昏腾扭不上同心扣,愁则愁意朦胧睡不稳芙蓉褥。你待要笙歌引至画堂前,我道这姻缘敢落在他人后。”这些很明确地表现出对婆婆招“接脚”的愁。婆媳各持己见,蔡婆婆不顾窦娥的劝阻毅然让张驴儿父子住进她家,增加了另一重愁,即窦娥的担忧。从一段独白我们看看:“婆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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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寡妇人家,凡事也要避些嫌疑,怎好收留那张驴儿父子两个?非亲非眷的,一家儿同住,岂不惹外人谈议?婆婆也,你莫要背地里许了他亲事,连我也累做不清不洁的。”这些愁以张驴儿药死他父亲为转折,转而成恨,然而恨只是对这一事件的恨,不是对蔡婆婆的恨。不仅应验了窦娥的担忧,也直接造成了窦娥身死的成因之一。直到她赴法场的那一刻还担忧婆婆看见“枉将他气杀也么哥”。这里并不是窦娥没有立场,而是由于她的孝顺和当时的道德使然,只能落个“空悲戚,没理会”的下场。所以说,窦娥的悲愁都是因人因事而发的,人事不同所引发的悲愁也不同。其主要的愁情却是为了婆婆,这对她的心灵造成了无尽的伤害。
可以说全剧是以这三重机构将“冤屈”贯穿了剧情始末。作为典型形象,代表着她对生活刻骨铭心的记忆和经历,鲜活地表现出女性在悲到极处的行为特征,即呼天唤地的无奈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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