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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的人》的主人公思想表达方式

2024-05-15 来源:华拓网


第33卷第3期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11年5月 Vol. 33 No. 3 Journal of Tangshan Teachers College May 2011

《看不见的人》的主人公思想表达方式

刘晓洁

(中国计量学院 外国语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

摘 要:《看不见的人》主要采用自由直接思想、自由间接思想和思想行为的叙述体三种思想表达方式展现了主人公的内心活动,展现了其思想不断成熟,“从黑暗到光明,从无知到对‘看不见性’的觉悟”的发展过程。

关键词:《看不见的人》;自由直接思想;自由间接思想;思想行为的叙述体 中图分类号: 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9115(2011)03-0055-03

Thought Presentation of Prottagonist “I” in Invisible Man

LIU Xiao-jie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China Jiliang University, Hangzhou, China 310018)

Abstract: Invisible Man adopts free direct thought, free indirect thought and the narrative report of thought acts to present the inner world of the protagonist “I”. The presentation helps to show the development of “I” from blackness to light, from ignorance to enlightenment.

Key Words: Invisible man; free direct thought; free indirect thought; the narrative report of thought acts

《看不见的人》的第一人称叙述者在一处被人遗忘的地下室回顾了自己二十来年的经历:从美国南方到北方,“从黑暗到光明,从无知到对‘看不见性’的觉悟”的发展过程[1]。这一过程的实现主要通过展现主人公的内心世界,展现其思想不断成熟。为展现主人公“我”的思想,叙述者“我”运用了不同的思想表达方式。

文体学家和叙述学家一般没有对人物的言语(speech)和思想(thought)表达方式进行区分,因为他们认为“表达言语和思想的几种引语形式完全相同”[2,p295]。Dorrit Cohn[3]的Transparent Minds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专门讨论人物思想表达方式的著作,尤其很有开创性地讨论了叙述学家们极少关注的第一人称叙述中的人物思想表达方式:Self-Narration, Self-Quoted Monologue, Self-Narrated Monologue。Leech和Short[4]根据叙述者介入的不同程度把人物思想表达方式分为:自由直接思想,直接思想,自由间接思想,间接思想,思想行为的叙述体。Palmer[5]为Routledge Encyclopedia of Narrative Theory提供“Thought and Con- sciousness Representation”词条解释时提出各种人物思想表达方式的分类实质上都是以下三种方式的衍生:direct thought, thought

report, free indirect thought。

本文将采用Leech & Short对人物思想表达方式的分类,并结合其他叙述学家和文体学家对几种表达方式的观点,来分析《看不见的人》中的主人公思想表达方式。(第一人称叙述者无法了解自己以外的人物的内心活动,因此“人物思想表达方式”实际上就是“主人公‘我’的思想表达方式”。)小说极少使用“直接思想”和“间接思想”这两种表达方式,主要采用“自由直接思想”、“自由间接思想”和“思想行为的叙述体”三种表达方式来展现主人公的内心活动。

一、自由直接思想

自由直接思想是叙述者干预最轻的一种方式,比直接思想“自由”,在于它没有引号,或者既没有引导句也没有引号的“极端”形式。在引用自己过去的想法时,由于保留了“第一人称”和“现在时”,叙述者会有这样的顾虑:读者把他过去的想法误认为是现在的想法[3,p162]。因此,在一些自由直接思想中,叙述者依然保留像“I thought”、“I wondered”、“I told myself”等引导句以示现在成熟的“我”和过去的“我”对某个人物或事件有不同的看法,如:

Besides, I might as well admit right now,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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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1-03-01

作者简介:刘晓洁(1982-),女,浙江温州人,中国计量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叙事学、英美文学。 -55-

第33卷第3期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11年5月

thought, that there are many things about people like Mary that I dislike.[6,p316]

主人公加入兄弟会后被要求离开玛丽家,他虽然很感谢玛丽的慷慨大方,在他体弱无力的时候收留了他,给他母亲般的照顾。而现在他找到一份工作后立马离开她,他觉得这是忘恩负义之举。但他还是给自己找到了离开她的“理由”:体现人物主体意识的多种语言成分,使这一表达形式既能与叙述语交织在一起,又具有生动性和较强的表现力。”[2,p315]《看不见的人》多处利用自由间接思想,将主人公内心思想描述和叙述语交织在一起,使叙述流顺畅地向前发展,如:

(1) I made my way out to the car. (2) What could I tell Mr. Norton? (3) He was lying very 玛丽这类人有许多“我”不喜欢的地方,其中他们太喜欢用“we”这个字眼而不是“me”,兄弟会的人也会用“we”这个字眼,“但那是迥然不同的,是范围更大的‘我们’”(IM,316)。尔后,他付清了自己的房租,一声不响地离开了玛丽。主人公最后认清兄弟会的真实面目,意识到自己是个“看不见的人”,在一次暴动中,身心疲惫的主人公只有一个念头:“去玛丽家,去玛丽家”

[6,p561]

。已经觉悟的主人公即正在

叙述故事的“我”已经不是当初无知、幼稚的“我”,对兄弟会和玛丽都没有正确的认识。上面引用的片段展现了正在经历事件的当下“我”的想法,而“I thought”避免了让读者误会这是叙述者的想法的可能。

但另一方面,叙述者故意利用第一人称叙述中的自由直接思想产生的视角(通过注释加以说明)模糊性,使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的想法交织在一起,读者难以确定是正在经历事件时“我”的想法还是叙述者“我”现在的想法,或者难以确定之前的“我”和现在的“我”是否对某一事件仍然有相同的看法[3,p164]。自由直接思想的模糊性是通过去掉所有的引用信号(引导句和引号)而产生的,如Suddenly hot and breathless…so she doesn’t think I’m black enough… Maybe she wants to see me sweat coal tar, ink, shoe polish, graphite.”[6,p303]。在小说中,主人公第一次参加兄弟会聚会时,杰克兄弟把他介绍给一位白人女性艾玛,尔后他不经意听到艾玛和杰克的对话:“难道你不认为他的肤色还应该再黑一些吗?”(IM,303)以上片段是主人公听到她的这句话之后的内心话语,没有引导句,也没有引号,是自由直接引语最“极端”的形式,像是他的内心独白。前两句是叙述话语,之后立马转入主人公的内心话语,读者在无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直接接触主人公内心的“原话”[2,p299]。由于这段内心话语使用的是第一人称和现在时,读者无法确定是主人公听到艾玛的问话当时的想法,还是叙述者回顾这个事件时的想法。这种“视角不确定性”表明叙述者试图展现过去“我”和现在“我”对艾玛保持相同或相似的看法,即使是现在成熟的叙述者回忆艾玛提出的问题仍有可能和过去刚听到她的问题时有相同的内心活动。

二、自由间接思想

自由间接思想和间接思想在person和tense上相同,和直接思的相同点在于不必严格受控于“I thought”等引导句[7]。因此,自由间接思想“兼备间接思想和直接思想之长,由于叙述者常常仅变动人称与时态而保留包括标点符号在内的-56-

ill when I opened the door. [6,p76]

这一小段描写的是主人公被金日酒吧拒绝外带威士忌后从酒吧出来的场景。如果把第二句改为“I wondered what I could tell Mr. Norton”,会缺乏直接性和生动性;如果改为“I wondered ‘ what can I tell Mr. Norton’”,由于时态截然不同,加上引导句和引号的累赘,原来较为顺畅的叙述流会被打断,与叙述语之间的转换往往较为笨拙[2,p315]。

第三人称叙述中的自由间接思想体现了叙述者和人物的双重声音(dual voices),而由于第一人称叙述中的叙述者和主人公都是“我”,它的自由间接思想有别于第三人称叙述中的自由间接思想:只有当重点放在经验自我,而叙述自我不被强调,第一人称中的自由间接思想才有可能存在[6];即叙述自我暂时放弃“居高临下”的时空感和认知优势,采用经验自我的视角,展现过去“我”的内心活动。因此the narrator’s empathy with the younger self是自由间接思想在第一人称叙述中出现的先决条件[3,p308-309]。在《看不见的人》的第13章中,主人公看到黑人老夫妇被驱逐出家门而发表的演说引起了暴动,来了很多警察,整个局面使他应付不了,最后他在一位小姑娘的指引下翻屋顶逃走:

…I looked back, seeing a man hurrying after me…But what had happened to the girl, had she put the man on my trail? What was she doing there? I bounded down…I could see the girl’ s face stil…But who was the figure that had crossed the roof behind me? Chased me? Why had he been so silent, and why was there only one? Yes, and why hadn’t they sent a patrol car to pick me up? I hurried out… [6,p285-287]

这个片段同时融合了主人公“外部”动作描写和内心疑惑,尽管他的疑惑紧接着就被解答了。叙述者“我”早就知道这个陌生男人是杰克兄弟,但他再次回到过去的自己,完全采用当时“我”的眼光,就如叙述者“我”就在“现场”,缩短了经验自我和叙述自我的距离。同时,读者的“同情感”得到加强:如果读者在当时的现场,也会有和主人公同样的疑惑。

三、思想行为的叙述体

思想行为的叙述体是叙述者干预最大的一种表达方式,凝练总结人物的内心话语,最能拉开叙述距离[2,p316]。在第一人称叙述中,思想行为的叙述体能清楚地表达过去“我”

刘晓洁:《看不见的人》的主人公思想表达方式

混乱的思想,总结某一段事件的心理状态或思考内容。Cohn[3]把第一人称叙述中的思想行为的叙述体称为“Self-Narration”,并分为两类:dissonant和consonant self-narration。

在dissonant self-narration中,叙述者“我”与过去“我”的内心思想保持一定的距离,展现过去的“我”暂时不愿或不能理清的思想活动;叙述者时常会加以现在“我”的评论(commentaries),如:

In those pre‐invisible days I visualized myself as a potential Booker. T. Washington. [6,p18]

叙述者“我”用自己冷静客观的言辞、非常简练的语句总结了自己青少年时期的内心状态:把自己想象成未来的Booker. T. Washington;“In those pre-invisible days”拉开了叙述者“我”与过去“我”的距离,也暗示了青少年时期“我”的单纯和幼稚。

在consonant self-narration中,叙述者展现经验自我的体会,不会加入现在“我”的思考或评价,叙述者的语言有时还会被过去“我”的语言“染色”,如:

I wanted to deliver my speech more than anything else in the world, because I felt that only these men could judge truly my ability, and now this stupid clown was ruining my chances. [6,p18]

这是第一章主人公参加圣战过程中的内心活动的描述(心理活动词汇:wanted to, felt),叙述者没有加入现在“我”的分析,而是概述了当时的内心活动,“only these men”、“now this stupid clown”还保留了当时“我”具有个性特征和情感特征(stupid)的语言成分。

四、交叉使用

以上部分分别介绍了自由直接思想、自由间接思想、思想行为的叙述体三种思想表达方式在小说中的运用。实际上,小说多处采用三种表达方式的结合使用,一种方式到另一种方式的转换自然,甚至读者不会注意到方式的转换,这种现象通常称为“滑入”。简单又典型的例子如:

(1) And yet, I had begun to worry about my speech again. (2) How would it go? Would they recognize my ability? What would they give me? [6,p24]

第一部分采用的表达方式是思想行为的叙述体,紧接着使用的是自由间接思想。

这三种方式同时还和叙述语自然地搭配在一起,使叙述流顺畅地向前发展,以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1) I was puzzled. (2) Just what did she 

mean? … (3) But now after the mutual laughter something disturbed me: (4) …What if I asked him to sing? (5) I watched the little woman, dressed in black like a missionary, winding her way through the crowd. (6) What on earth was she doing here? What part did she play? (7) Well, whatever she meant, she’s nice and I like her. [6,p314]

主人公第一次参加兄弟会的聚会上被人要求唱灵歌(认为所有黑人都应该会唱歌),这时一个瘦小的女人表示自己不会黑人兄弟唱歌,因为黑人兄弟是来“并肩战斗,不是供人娱乐”。主人公对她的这番话感到迷惑不解,以上段落就是他这时的内心活动,短短一个段落里穿插着三种表达方式的混合使用:(1)、(3)是思想行为的叙述体,(2)、(4)、(6)是自由间接思想,(7)是自由直接思想,(5)是对这位女人动作的叙述语。三种方式与叙述语转换自然,融为一体,很好地再现了主人公当时内心的疑惑。

《看不见的人》主要使用自由间接思想来展现主人公“我”的内心话语,这也是其具有现代小说特征的最大表现之一。叙述者“我”使用不同的思想表达方式来控制叙述角度和叙述距离,表达对过去的“我”的认同或否定等不同的态度,展现了“我”从天真幼稚到找到成熟的发展过程。

[参考文献]

[1] Ellison, Ralph. Shadow and Act[M]. New York: Random

House, 1964: 174.

[2] 申丹.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

社,2004.

[3] Cohn, Dorrit. Transparent Minds: Narrative Modes for

Presenting Consciousness in Fiction[M]. Princeton Univer- sity Press, 1978.

[4] Leech, Geoffrey and Michael Short. Style in Fiction: A

Linguistic Introduction to English Fictional Prose[M]. London: Longman Group Limited, 1981: 337.

[5] Palmer. Thought and consciousness representation[A].

Herman, David et. al. eds. Routledge Encyclopedia of Narrative Theory[C]. London: Routledge, 2005: 603. [6] Ellison, Ralph. Invisible Man[M]. Shanghai: Foreign Teach-

ing and Research Press, 2000.

[7] McHale, Brian. Free Indirect Discourse: A Survey of Recent

Accounts[J]. Poetics and Theory of Literature, 1978, (3): 249-87.

(责任编辑、校对:朱 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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