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第３２卷第２期 徐州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Ｖｏ１．３２，Ｎｏ．２ ２０ｏ６年２月 Ｊ．ｏｆ Ｘｕｚｈｏｕ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Ｐｈｉｌｏｓｏｐｈｙ ａｎｄ 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Ｅｄｉｔｉｏｎ Ｍａｒ．．２００６ 宗白华意境新论 段春娟 （山东经济学院宣传部，山东济南２５００１４） ［关键词】 宗白华；意境；诠释；美学体系 ［摘要】 意境是中国古代美学一个普通范畴。内涵情景统一的本质规定，基本是一个静态的平面结 构。宗白华站在现代视角，对古典意境说作出新的诠释。他认为中国绘画、书法、建筑、园林等艺术的经营布 置，最终在于成就一个“有意味”的审美时空，这便是意境。意境在宗白华眼里已从平面结构变成深层结构， 从一普通审美范畴变为中国传统艺术精神的表征，体现出中国人的哲学观和生命观。宗白华还构筑起以意境 为核心的美学体系，即意境的源起、构成、内涵及产生的主体条件，而宗白华意境说的新意即在于此。 ［中图分类号】 Ｊ０１ ［文献标识码］ Ａ ［文章编号】 １００７－６４２５（２００６）０２．００４１．０４ 意境在古代是一个普通的审美范畴，内涵情 类的丰厚学识和直观体验。宗白华的美学论文， 景统一的本质规定，基本是一个静态的平面结构。 大开大阖，潇洒有致，富有激情和气势，在中国美 宗白华终其一生进行美学研究，早年即对意境情 学史上独树一帜，被誉为散步美学的开创者。透 有独钟，他曾指出：“现代的中国站在历史的转折 过他情文并茂的诗的语言，不难发现其论述意境 点，新的局面必将展开。然而我们对于旧文化的 问题的内在逻辑，那便是意境的源起、构成、内涵 检讨，以同情的了解给予新评价，也更形重要。就 及产生的主体条件，而宗白华意境说的新意和具 中国艺术方面——这中国文化史上最中心最有世 体内涵都体现在这里。兹论述如次： 界贡献的方面——研寻其意境的特构，以窥探中 第一、意境的源起。宗白华认为意境有待于 国心灵的幽情壮采，也是民族文化的自省工 主体性慧眼的发现，意境是艺术家心中之意境，是 作。”…到８９高龄时，他还说自己“终生情笃于艺 艺术家与自然互相接触时造成的灵感直觉。善于 境之追求”。宗白华对中国美学的贡献。突出表 发现意境是一切高等艺术产生的源泉，是一切真 现在他站在现代视角，对古典意境说作出了新诠 诗好诗的条件。 释，使其完成了现代意义的转换，并成为中国美学 宗白华说艺术家以心灵映射万象，代山川以 史上的常青树（李元洛称意境为“中国土地上的 立言，表现的是主观生命情调与客观自然景物之 凤凰木”）。宗白华认为中国绘画、书法、建筑、园 间的交融互渗，成就一个鸢飞鱼跃、活泼玲珑、渊 林等艺术门类的经营布置，最终在于成就一个 然而深的灵境，这便是艺术的意境。它是诗的 “有意味”的审美时空，体现出中国人的生命观和 “质”（宗白华将诗分“形”与“质”两部分，“形”即 哲学观。至此，意境已从平面结构变成深层结构， 诗中音节和词句的构造），代表诗人的情感脉向。 从一普通审美范畴，变为中国传统艺术精神的表 故宗白华以意境论诗，说郭沫若的诗意诗境雄放 征，内涵和外延都得以扩大。不仅如此，宗白华还 直率，宜于做大文章，又说他本人的小诗意境也不 构筑起以意境为核心的美学体系——冯友兰先生 坏。宗白华一方面指出意境是物我交融的刹那灵 早在上个世纪４Ｏ年代就说过：中国真正构成美学 光所射。是情景互渗的结晶，这是对古人的继承； 体系的是宗白华。不像西方哲学家，其美学思想 一方面又说艺术的意境。因人因地因情因景的不 多隶属于大的哲学体系，美学只是哲学的一个分 同，现出种种色相，如摩尼珠，幻出多样的美。他 支，宗白华的美学思想源于他对中国传统艺术门 认为主体因素的差异，是导致意境差异的主要原 ［收稿日期］２００５．１０．１１ ［作者简介］段春娟（１９７１一），女，…东莱 人，Ｉ［１东经济学院校报编辑部编辑。文学硕十。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因。龚定庵有言：“西山有时渺然隔云汉外，有时 苍然堕几席前，不关风雨晴晦也！”宗白华创造性 地将其解释为：西山的忽远忽近，不是物理学上的 远近，乃是心中意境的远近。意之所在，完全无关 乎自然界的风风雨雨，画家诗人“游心之所在”， 就是他独辟的灵境。自然界的一草一木、一丘一 壑无所谓美；只有心到意到，方见意境，方见美，而 这美与意境，已经主体化了，是情化的自然、宇宙、 人生。 意境有待于主体心灵的发现，正是基于此，宗 白华谈了人生的五种境界，他说：“人与世界接 触，因关系的层次不同，可有五种境界：为满足生 理的物质的需要，而有功利境界；因人群共存互爱 的关系，而有伦理境界；因人群组合互制的关系， 而有政治境界；因穷研物理，追求智慧，而有学术 境界；因欲返本归真，冥天合人，而有宗教境界。 功利境界主于利，伦理境界主于爱，政治境界主于 权，学术境界主于真，宗教境界主于神。”…宗白 华认为艺术境界主于美，介乎学术境界和宗教境 界之间，以宇宙人生的具体为对象，赏玩它的秩 序、节奏、和谐，借以窥见自我的最深心灵的反映； 化实境为虚境，创形象以为象征，使人类最高的心 灵具体化、肉身化。艺术境界是最高心灵在形而 上层面上的漫游，更多指向一种精神性空间，于现 实人生不是仅看到功利色彩和权势意义，而是对 此的一种超越，“在伟大处发现它的狭小，在狭小 里也看到它的深远；在圆满里发现它的缺憾，但是 在缺憾里也找出它的意义。于是用一种拈花微笑 的态度，同情一切，以一种超越的笑、了解的笑、含 泪的笑、惘然的笑，包含一切，以超脱一切，使灰色 黯淡的人生，也罩上一层柔和的金光，觉得人生可 爱。可爱处就在它的狭小处，矛盾处。”…这是一 种唯美的人生态度，是宗白华一生的信仰和追求。 这种超然的人世态度，使宗白华能够于遮蔽的世 界中，洞幽察微，悟宇宙真相。他在讲述由哲学研 究转入文学艺术领域探索的原因时说：“因我已 从哲学中觉得宇宙的真相最好用艺术表现，不是 纯粹的明言所能写出的，所以我认为将来最真确 的哲学就是一首‘宇宙诗’，我将来的事业也就是 尽力加入做这首诗的一部分罢了。”＿２ 宗白华早 期的作品《流云》小诗就是如此，以一首首小诗的 意境折射出宗白华本人的情怀和宇宙的光彩，是 他对宇宙、自然、人生的发现。 宗白华本人无疑是一个探美者、美的意境的 发现者和缔造者。他说：“在朝阳中看见一枝带 ４２ 露的花，感觉着它的生命的新鲜，生意的无尽，自 由发展，无所挂碍，便觉得有无穷的不可言说的 美。”…能于一朵花中看到欣欣向荣的生命力和 灿烂的生机，便触着了这朵花的意境，它完全有待 于欣赏主体的独到感悟。宗白华被称为散步学派 的创始人，这一方面意味着他行文风格如散步般 自由潇洒、行云流水，旨在把握中国艺术的精髓； 另一方面又指他常散步于未名湖畔，于大自然中 留连忘返，耳闻目睹皆美之所在。他说散步的时 候，可以偶尔在路旁折到一枝鲜花，也可以在路上 拾到别人弃之不顾而自己感兴趣的燕石。鲜花、 燕石合自己的趣味，是自己的发现，是幻现于自己 心中眼中的美，即意境。宗白华以他个人的体验 来印证着他的观点——意境在于主体的心灵，在 于发现。 第二、意境的构成。意境源于主体的心灵和 自然界万物接触时的瞬时发现，是物我交融的刹 那融情于物的情感转换过程，体现为“虚”与“实” 的统一，有限与无限的统一。宗白华认为意境不 是单层面上的自然再现，而是一个境界层深的创 构，包括“直观感相的模写”、“活跃生命的传达”、 “最高灵境的启示”三个不断递深的层次，遵循写 实、传神、造境这样一个由实到虚的渐进秩序。宗 白华认为中国艺术无论书法、绘画、诗词等，无不 成这一层深结构，体现为一个空灵动荡的虚境。 虚与实是构成艺术的两元，二者相生相成，抟 虚成实，因实即虚，支撑起一个意蕴深远的艺术空 间，体现出中国人的天地境界、宇宙意识。林同华 师承宗白华，深悟意境实质，他说：“意境的意义， 在于虚实两字，实境为山川草木，造化自然；虚境 为心灵创造，以手运心。虚境变为实境，全在艺术 语言、符号表现的有无之间，构成一种灵奇的境 界。” 我国古代就有“惟道集虚”之说，认为“道” 是有无相生、虚实相成的；中国艺术往往在虚白的 背景上，略点数笔，则风韵神采自现，成就一个意 味深远的大境界，即“道”的境界。叶维廉对中国 传统诗学造谐之深，使他对此有足够认识，他指 出：“明白清楚就是缺少深度，水至清则无鱼，生 命的幽深处，自然会有烟有雾。”＿４ 这是对艺术意 境中虚实关系的深切理解与把握。我国古人只是 把意境作为一个普通范畴，内涵情景统一的基本 规定，局限于对艺术浅表层面的认知和概括，缺乏 艺术分析的哲学性眼光。宗白华则潜入纵深层 面，立体地把握艺术，认为艺术意境是虚与实、有 限与无限的统一，表现出中国人的生命意识、宇宙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观，这就触及到艺术的哲学内核，将意境拓展为一 个涵括中国艺术精神、体现中国哲学意识的大概 念。这是认识上的大飞跃，只有站在新的历史高 度的现代人才能做到。 第三、意境的内涵。人与自然即心与物的关 系是艺术的最为本质的关系，对这个问题的不同 回答会产生不同的审美范式。有不同的审美发展。 中国古典艺术受儒道两家哲学的共同影响，儒家 重个体与社会的和谐、个体生命与自然的统一，即 “天人合一”；道家重“道”，谓“一阴一阳谓之 道”，阴阳化生，四季轮回，体现为宇宙的节奏和 韵律，道家尊重人的本性的自然发展，要求人要 “任自然”，“本乎道”。二者相辅相成，共同构建 成中国人以“和”为最高理想范型的哲学观、人生 观乃至审美观。中国是个农业社会，也决定了由 此而形成的文化，对于大自然必定是“不隔”的、 父子般的亲和关系，没有奴役自然的态度。 宗白华认为中国古代的艺术观与哲学观息息 相关，以意境创构为目的的中国古典艺术定能体 现出中国人的哲学意识，即宇宙观、人生观。所谓 “大乐与天地同和。”（《礼记》）“礼者，天地之序 也；乐者，天地之和也。”（《乐记》）“诗者，天地之 心。”（《诗律》）此之谓也。宗白华进一步指明： “中国人感到宇宙全体是大生命的流行，其本身 就是节奏与和谐。人类社会生活里的礼和乐（即 艺术——笔者），是反射着天地的节奏与和谐。 一切艺术境界都根基于此。”…宗氏找到了中国 艺术意境诞生的哲学根基。认为它直达天地境界， 呈现为一片浑然无间、灵肉不二的大节奏、大和 谐，是中国人的宇宙意识。 宗白华又从“空问意识”的角度，进一步阐明 了意境范畴所蕴含的哲学人生意义。他认为中国 艺术意境是一片虚灵的空间，反映出中国人的天 地意识，并通过和西洋艺术（特别是绘画艺术）特 点的比较予以说明。他指出西洋艺术极重写实， 精细地描写人体，画面上多表现屋宇内的空间，画 家用科学和数学的眼光来看世界，运用透视学、几 何学知识，诞生一个逼真的艺术空问，“令人几欲 走进”。中国画家决不如此固守一个地点，而是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而心向往之”。 中国人采取“以大观小”法，用心灵俯仰的眼睛， 笼罩全景，“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 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画面所示空间意 识乃是大自然的全面节奏与和谐，画家的眼睛流 动着飘瞥上下四方，一目千里，把握全境的阴阳开 阖和高下起伏的节奏。不仅绘画如此，诗词意境 亦表现出同样开阔的空间意识，所谓“赋家之心， 包括宇宙”，“窗含西岭千秋雪”，“江山扶秀户，日 月近雕梁”等都是饮吸无穷于自我之中。宗白华 认为《易经》上云“无往不复，天地际也”，正体现 了中国人的空间意识，即节奏化的音乐化了的中 国人的宇宙感，是中国艺术意境所启示出的最深 内涵。意境、空间意识、哲学意蕴三者合而为一， 体现出中国艺术的精神实质，这是宗白华在深入 研究中国传统艺术后，对古典意境说的新开拓。 第四、意境产生的主体条件。我国古代一向 有崇尚高尚人格的传统，追慕谦谦君子的人格范 型，注重人物品藻和内美修能的磨炼。宗白华在 阐发他的以意境为核心的美学观时，并未置传统 于不顾，相反，他对中国传统文化汲取之丰，使他 能立足其上并为之续上一脉，这便是他对传统文 化的继承与发展。他认为一切美皆来自心灵的源 泉，没有心灵的映射便无所谓美，优雅的心灵才是 艺术意境产生的前提。进而又指出，魏晋时代之 所以取得那么高的艺术成就，堪称我国艺术史上 的又一高峰，一个主要原因就在于魏晋人心灵的 解放、人格的优雅和胸襟的虚灵，以至发展成一种 时尚——人物品藻，以人格为美。精神自由、胸襟 开阔，方能接受宇宙人生全景，了解它的意义，体 会它深沉的境地。不同于古人之处在于：古人重 在修心养性和对人的外在行为的规范和制约，而 宗白华更注重心灵的自由和活泼。他说：“微妙 境界的实现，端赖艺术家平素的精神涵养，天机的 培育，在活泼泼的心灵飞跃而又凝神寂照的体验 中突然地成就。”…意境是“外师造化，中得心源” 的结果，大自然千变万化、周流不已的众生相，如 果没有活泼心灵的感知便无以成就意境，惟有那 不滞于物、风神潇洒、智性灵性悟性兼具的优秀品 格，方能慧心灵透，感人生万象，悟宇宙天机。宗 白华对自由洒脱的主体心灵的强调，与“五四”时 代张扬个性自由的时代精神一致，也与他“拿叔 本华的眼睛看人，拿歌德精神做人”的人生准则 相统一，这样所培育出来的优美心灵，便是他的理 想人格范型。 艺术意境的产生不仅需要主体心灵的活泼、 天机的养成，还需要精神的淡泊。宗白华认为 “静穆的观照和飞跃的生命构成艺术的两元”， “静穆的观照”即审美静照，是在虚静的主体条件 下对事物的纯粹观赏和玩味，它是意境产生的心 理前提。“虚静”指精神的淡泊状态，这决定了他 ４３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对事物的审美态度，而非功利态度。惟其如此，才 “民族文化的自省工作”。在１９２０年代留学德国 能心无挂碍，空诸一切，和现实世务绝缘；才能一 期间，他就感受到工业文明对人的精神的压抑，而 点觉心，静观万象，万象如在境中，光明莹洁，各得 对当今社会所面临的物质欲望极度膨胀、精神追 其所，呈现着他们各自充实的内在的自由的生命。 求相对萎缩的现状，他返身潜入到对中国传统艺 苏轼《送参廖师》中言：“欲令诗语妙，无厌空且 术的研究中，旨在提示我们先人“意在笔先，铺成 静。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空静”就是主体 大地，创造山川”的伟大气象，以唤醒庸庸大众被 的虚静状态，这样才能万象皆人，悟得生命大道。 遮蔽的魂灵，他说：“对于现代的中国人，我们的 宗白华对产生意境主体条件的论述，一方面留有 山川大地不仍是一片音乐的和谐吗？我们的胸襟 传统文化中追慕理想人格的影子，一方面又体现 不应当仍是古画家所说的‘海阔凭鱼跃，天高任 出“五四”时期的个性解放精神，搏动着时代的脉 鸟飞’吗？我们不能以大地为素纸，以学艺为鸿 息，对传统文化表现出继承与革新的科学态度。 钧，以良知为主宰，创造我们的新生活新世界 宗白华有丰富的古典学养，杨牧曾赞其日： 吗？”…研寻中国古代艺术精神，目的是为了民族 “他阅读书单非同凡响，在传统中国古籍方面，时 的自省，即“认识自己”，而最终又是为了“改造这 常出人意表。” 加上他对西方文化精神的深刻 世界”，这正是宗白华的伟大胸襟所在。宗白华 领悟，故能采取俯视姿态，胸罗东西方艺术，通过 的意境美学旨在揭示中国人的哲学意识和生命气 比较东西美学，充分提示意境论的中国色彩和其 象，重主体心灵的培育、天机活泼情趣的开发，着 中蕴含的哲理情思，形成“中国现代意境论的科 眼于人的心灵诗化、素质的提高和整个社会心理 学民族体系”，显示出他对古典意境说这一概念 的诗意盎然。在生活节奏愈趋紧张的“物”化世 进行诠释的现代性和世界性眼光。 界中，深入发掘中国传统文化中所潜藏的生命力， 超越古典意境说，建立以意境为核心内容的 竭力保持人问的诗意、憧憬、情思，无疑是在世界 新美学思想体系，并非宗白华的最终目的，他的研 性精神沙漠中辟开了一片绿茵地。这正是宗白华 究背景决定了他进行美学阐释活动的宗旨是为了 美学思想的现代意义。 ［参考 文 献］ ［１］宗白华．艺境［Ｍ］．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１９８９． ［４１ｕｆ维廉．中国诗学［Ｍ］．北京：乍活・读书・新知二联出版社， ［２］林同华．宗白华美学思想研究［Ｍ］．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 １９９２． １９８７． ［５］杨枚．宗白华的美学与歌德．美学的散步［Ｍ］．台湾：台北洪范 ［３］林同华．审美文化学［Ｍ］．上海：东方出版社，１９９２． 局，１９８１． Ｚｏｎｇ Ｂａｉｈｕａ￣ｓ Ｎｅｗ Ｉｎｔｅｒｐｒｅｔ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Ｍｏｏｄ ＤＵＡＮ Ｃｈｕｎ－ｊｕａｎ （Ｅｄｉｔｏｒｉａｌ Ｄｅｐａｒｔｍｅｎｔ。Ｓｈａｎｄｏｎｇ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 Ｃｏｌｌｅｇｅ． ｑ ２５００１４，Ｃｈｉｎａ）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Ｚｏｎｇ Ｂａｉ－ｈｕａ；ｍｏｏｄ；ｉｎｔｅｒｐｒｅｔａｔｉｏｎ；ａｅｓｔｈｅｔｉｃｓ ｓｙｓｔｅｍ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Ｉｎ ｔｒａｄｉｔｉｏｎａｌ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ａｅｓｔｈｅｔｉｃｓ，ｍｏｏｄ ｉｓ ａ ｃｏｍｍｏｎ ａｅｓｔｈｅｔｉｃａｌ ｃｏｎｃｅｐｔｉｏｎ，ｗｈｉｃｈ ｅｓｓｅｎｔｉａｌｌｙ ｅｖｏｋｅｓ ｔｈｅ ｓｅｎｓｅ ｏｆ ｂｅ－ ｉｎｇ ｓｔａｔｉｃ．Ｚｏｎｇ Ｂａｉｈｕａ￣ｉｎｔｅｒｐｒｅｔ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ｍｏｏｄ ｔａｋｅｓ ａ ｎｅｗ ｔｕｒｎ．Ｈｅ ｈｏｌｄｓ ｔｈａｔ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ｐａｉｎｔｉｎｇ，ｃａｌｌｉｇｒａｐｈｙ，ａｒｃｈｉｔｅｃｔｕｒｅ ａｎｄ ｇａｒｄｅｎｉｎｇ ａｌｌ ａｉｍ ａｔ ｃｒｅａｔｉｎｇ ａ ｍｏｏｄ，ａ”ｍｅａｎｉｎｇｆｕｌ”ｓｐａｃｅ ｉｎ ｐａｒｔｉｃｕｌａｒ ｔｉｍｅ．Ｚｏｎｇ Ｂａｉｈｕａ ｇｉｖｅｓ ｍｏｏｄ ａ ｍｕｃｈ ｄｅｅｐｅｒ ａｎｄ ｂｒｏａ－ ｄｅｒ ｓｅｎｓｅ，ａｎｄ ｃｈａｎｇｅｓ ｔｈｅ ｐｒｅｖｉｏｕｓｌｙ ｃｏｍｍｏｎ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ｉｓｔｉｃｓ ｉｎｔｏ ｔｈｅ ｅｐｉｔｏｍｅ ｏｆ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ｔｒａｄｉｔｉｏｎａｌ ａｒｔ，ｅｍｂｏｄｙｉｎｇ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ｐｅｏ－ ｐｌｅ§ｖｉｅｗ ｏｆ ｐｈｉｌｏｓｏｐｈｙ ａｎｄ ｌｉｆｅ．Ｂｅｓｉｄｅｓ Ｚｏｎｇ Ｂａｉｈｕａ ｈａｓ ｂｕｉｌｔ ｕｐ ａｅｓｔｈｅｔｉｃ ｓｙｓｔｅｍ，ｍｏｏｄ ａｓ ｉｔｓ ｃｏｒｅ，ｉ．ｅ．ｔｈｅ ｍａｉｎ ｃｏｎｄｉｔｉｏｎ ｏｆ ｔｈｅ ｏｒｉｇｉｎ，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ｃｏｎｎｏｔａｔｉｏｎ，ｗｈｉｃｈ ｅｍｂｏｄｉｅｓ ｔｈｅ ｎｅｗ ｉｎｔｅｒｐｒｅｔ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Ｚｏｎｇ Ｂａｉｈｕａ． ［责任编辑：邵迎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