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的第一天晚上,空调没开,凌晨三点起身倒了杯水,坐在窗边,看着满天星星,一个人发呆。只是一个下午,就体会到了军训的高速度和快节奏,只是夜里,却仍有这样的静谧与美丽。晚风轻盈,拨弄着茶水丝丝袅袅的雾气,漾在脸上,却分明透着凉意,原本酷热的夜仿佛也不再难熬。
晚星耀着银光,在黑的纯净的夜空上布下光圈,舞弄着天幕。月亮不觉已消失在东方的天空,远出的山后有敛不住的微光散出,天要亮了。光线聚或束,渐渐又化作光球,悬在山边,红得像血。像我们,用烈火燃尽娇纵与任性,以崭新的血肉去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哨声响彻云霄,唤醒了熟睡的一切,当金色的阳光洒在脸上的时候,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风曳柳,柳漾河,镜泊泛涟漪。
第三天的早晨,我的哮喘发作了。奇怪的是,在我无法呼吸浑身逐渐麻木的时候,第一想到的却是无法再陪着同学军训了。并没有想到死亡这样的字眼,也许是一直以为死亡离我很远很远,也许是这里清晨的太阳美得让我忘却了世上伤病的苦痛,生命的消逝。
抢救及时,并没有出意外,却更加体会到了意识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感觉。医生不让我留下了,我突然有种不知所措的伤感,所有的情绪在老师的关心下崩溃了,泪止不住地下落。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曾经说过:“哭是软弱的表现。”自那以后,我努力让自己不哭。可是这次,真的,停不下来,抹了一次又一次,湿了袖子,蹭红了眼,无法抑制心中的愧疚,对老师的,对教官的,对同学的,对那朋友的,对自己的。
回去的路上,恍恍惚惚。突然觉得有什么非常耀眼,是太阳。透过后视镜,此刻的太阳已经金黄,璀璨。阳光照在脸上,擦掉泪痕,无论如何,我,都该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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